是若往前再推几年,这个称号肯定是要落在燕王赵弘疆身上的。
不过,在五年前,也就是洪德十六年的时候,燕王赵弘疆做出了巨大的改变,他在楚国派军进攻魏国时,放弃争夺皇位,几番辗转最终来到山阳县,着手训练山阳军,戒备着来自北方韩国的威胁,替当时第一次出征楚国的赵弘润解除了后顾之忧。
平心而论,同辈人中赵弘润就敬佩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如今在齐国担任左相的六哥姬昭(赵弘昭),而另外一位,便是这座府邸的主人,燕王赵弘疆。
值得一提的是,燕王赵弘疆在这五年里几乎没有回大梁几次,将所有心思放在山阳这边,甚至于,逐渐也在诸多韩将心中挂上了名——『山阳的魏公子疆』,指的就是燕王赵弘疆。
说起山阳,这座县城着实是魏国北疆战场上的最前线,曾屡次遭到韩军的攻袭,因为只有拿下这座城池,孟门关韩军才能放心进攻魏国的河东郡,否则,他们是很有可能会被山阳军截断归路的。
在这件事上,韩军已经吃过亏——记得初次北疆战役时,燕王赵弘疆就联合南燕大将军卫穆,前后夹击兵出孟门关的韩军,让『公仲朋、田苓』两名韩将吃了败仗。
因此从那之后,公仲朋、田苓便屡次攻打山阳,逼得燕王赵弘疆解除了山阳县的兵器管制,采取了全民皆兵的战术,总算是拼死挡住了韩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论功劳,赵弘润觉得这位四皇兄才可称作劳苦功高,因为无论是南梁王赵元佐也好,姜鄙也罢,都是属于在初次北疆战役期间的末尾才加入战役的,而在此之前,皆是燕王赵弘**力吸引着韩国的火力,同时吸引了当时天门关、孟门关两地的韩军,完全就是如履薄冰的艰难处境。
当然,在这件事上,南燕大将军卫穆亦功不可没,正是因为这位大将军几次支援山阳军,才使得燕王赵弘疆堪堪守住山阳不被韩军攻破,否则,魏国很有可能已经失去山阳这个战略之地。
在前往前院的途中,赵弘润路经府邸内一块颇为空旷的空地,在那里,燕王赵弘疆正**着上身,在那仿佛是演武场的空地上习武,刺、挑、轮、劈,挥舞着一柄长枪,直将那杆长枪舞动地像是一条游龙。
『不是说四皇兄还未起身么?』
赵弘润有些纳闷地回头看着宗卫周朴,毕竟周朴方才可是说燕王赵弘疆还在呼呼大睡的。
注意到自家殿下眼中的询问之意,周朴亦是一脸茫然,毕竟他的确是听燕王赵弘疆的宗卫长曹焱那样说的。
怀着纳闷的心情,赵弘润迈步走了过去。
在场地中练武的赵弘疆显然是注意到了赵弘润等一行人,收枪而立吐了口气,随即将手中的长枪丢给迎着他而去的宗卫长曹焱,笑着朝赵弘润走了过来:“弘润,这么早就起来了?看来为兄昨日灌得你不够多啊,哈哈哈哈。”
赵弘润一脸苦笑地应了上去,而待他的目光落在燕王赵弘疆的身上时,他眼中浮现几许震惊。
因为他发现,燕王赵弘疆身上疤痕处处,那些疤痕就仿佛丑陋的长虫,爬满了前者的身体。
那一瞬间,赵弘润说不出话来。
他不清楚这位四皇兄身上伤势的来历,但他可以猜到,这些疤痕肯定是在山阳这边的战场上留下的,否则,有宗卫保护的堂堂皇子,岂会受到这等伤势?要知道迄今为止,他赵弘润身上几乎还没有什么伤痕。
见赵弘润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上身,燕王赵弘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后,便披上其宗卫长曹焱递去的袍子,将身上的疤痕遮掩了起来。
“弘润什么时候起来的?”赵弘疆笑问道。
“刚起来不久。……四皇兄呢?”赵弘润看了一眼赵弘疆身边的宗卫长曹焱,说道:“方才曹宗卫长对周朴说,四皇兄还在歇息。”
听闻此言,赵弘疆满脸困惑地回头瞅了一眼曹焱,却见曹焱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见此,赵弘润与周朴就明白了:人家这是考虑到他们的颜面,有意给他们留着面子呢。
毕竟对于当代男儿来说,喝酒喝不过别人,这也是一桩比较丢人的事。
于是,赵弘润善意地朝着曹焱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问道:“四皇兄清晨习武,是在大梁时就维持的习惯么?”
“是到了山阳这边才开始的。”用衣袍的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赵弘疆对赵弘润解释道:“为兄也不瞒弘润你,当年初到山阳的时候,为兄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每每恐慌于韩军会来攻打此城,怕地晚上睡不着觉。……后来我一想,反正睡不着,索性就起来练武,他日在战场上也好多一份保障。”
赵弘润知道这位四皇兄说的肯定是实情,但还是忍不住打趣道:“四皇兄亦会感到恐慌与不安?在我看来,四皇兄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杰。”
“哈哈哈哈。”燕王赵弘疆听了赵弘润略有恭维之意的话后哈哈大笑,显得极为高兴。
毕竟赵弘润是他认可的人,能听到认可的人对自己说出恭维称赞的话,赵弘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