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陪剑,待等到韩王起过世,韩武把持韩国大权,这柄剑又落到了韩武手中。
“锵——”
抽出利剑,韩武目视着剑刃,面色惨然。
倒不是畏惧死亡,他只是无颜面对他父亲韩王简罢了。
当世人提及韩王简的时候,无不将其与齐王吕僖摆在一起比较,认为这两位君主乃是当时中原的「双雄」,就连楚国的先王熊胥,都没有这个殊荣。
许多人都认为,韩王简若非中道崩殂,齐王吕僖当时未必就能称霸中原。
然而作为此等雄主的儿子,韩武仔细回忆自己的生平,却发现自己对这个国家毫无建树,甚至于到了最后,他还不顾卫卿马括的劝说,将上谷、渔阳两地最后的守军调到了涿县,致两郡子民安危于不顾。
深深吸了口气,韩武将刀刃横在脖颈处,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或许是我如今,唯一能做的。……为这个国家的臣民……』
“嗤——”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咽喉,顿时鲜血迸现。
“哈、哈——”
在弥留之际,韩武瘫坐在椅子上,神色迷茫地看着前方。
「义兄,父王他……父王他过世了……」
「别哭了!你已是我大韩的君主!哭哭啼啼的想什么样子?!……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兄长么?为兄会照顾你的……」
「可……可是,有人说,我这个王位本应该归还兄长你……」
「呃——话虽如此,但眼下你是我大韩的君主。总而言之,你我兄弟当齐心合力,莫要使韩虎趁虚而入……」
……
『……若我正能如当年所言,放弃王位,支持阿然夺回王权,怕是我大韩,也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田地吧……呵!』
韩武勉强苦笑了一下,旋即,只听当啷一声,手中的利剑掉在地上。
此时再看韩武,这位韩王简的遗子,已然失去了生机。
片刻之后,待天色蒙蒙亮,韩武的长子韩驰来到父亲的书房,几声呼唤不见动静,遂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入内观瞧,旋即就瞧见父亲瘫坐在椅子上,周身遍地鲜血。
“父亲……”
韩驰放声悲呼,旋即抹了抹泪,召来两名家仆,吩咐他们道:“你二人即刻前往张丞相处,转告张相,就说家父……已不幸亡故。”
“是、世子。”
两名家仆应声而去。
不久之后,丞相张开地就得知了釐侯韩武过世的消息,心中悲凉。
其实在昨日,当釐侯韩武嘱咐他今日安排投降之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釐侯韩武多半是已萌生死志。
今日一瞧,果然如此。
『唉!』
张开地长长叹了口气,由衷地敬佩釐侯韩武。
当年,韩武不曾向魏国屈服,今日,亦不曾。直到最终,这位君侯还是作为一名他韩国的臣子而死。
不管世人此前对韩武的评价如何,单凭这件事,釐侯韩武就称得上是刚毅不屈的大丈夫!
不愧是韩王简的儿子!
很快地,釐侯韩武蹊跷过世的消息就传遍了蓟城全城,有的人为之感慨痛惜,而有的人则暗暗窃喜——因为后者知道,釐侯韩武是绝对不会向魏国屈服的,此人活着,是蓟城向魏国投降的最大阻碍。
反过来说,此人一死,蓟城向魏国投降之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两个时辰后,待天色大亮,魏将韶虎、庞焕、屈塍,以及元邑侯韩普,各领五千兵卒前来蓟城。
见此,丞相张开地遂按照釐侯韩武生前的命令,下令开启城门,向魏军投降。
期间,张开地恳求韶虎等将领约束麾下的兵将,莫要滥杀无辜,残害城内的百姓
见蓟城信守承诺,魏将韶虎感到非常高兴,毕竟若非是必要,他实在不想在蓟城再引起一场兵戈,引发韩人对他魏人的憎恨。
似这般兵不血刃拿下韩国的王都,最好不过。
欣喜之余,韶虎当即回应张开地的恳请:“张相放心,我大魏的兵卒,从不加害手无寸铁的平民……”
在旁,魏将庞焕见釐侯韩武没有出面,遂面带不悦地说道:“不知韩武却在何处?为何不出面相迎?”
张开地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釐侯于昨夜……旧伤复发,不幸亡故。”
“……”
韶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说什么旧伤复发,这显然是糊弄人的,很显然,是釐侯韩武拒绝向魏国投降,是故在他韩国向魏国投降臣服之前,自杀而亡。
沉默了半响,韶虎由衷赞道:“多年前,韶某就知釐侯刚烈……可惜、可惜。”
在旁,魏将庞焕听了这话,亦不再说话。
显然,庞焕亦有些被釐侯韩武的刚烈所折服,不欲再追究此事。
片刻后,魏军大批入城,接管了蓟城的防务。
在此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