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帅,决死营指挥莫继勋,说是有要事求见。”牙兵进来汇报了这个令人不感到意外的消息。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将明,有人着急了。”
左子光嘿嘿笑道:“如果是我的话,一定先晾他一阵子,让他急出个好歹,再来好好儿的谈事。”
李中易摸着下巴说:“莫继勋毕竟是决死营的指挥,还是让他先进来吧?”
左子光闻言后,当即明白李中易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什么。
莫继勋被领到正堂内,见郭怀、姚洪和左子光都在场,他立即明白过来,灵州军出兵在即。
“卑将莫继勋拜见大帅。”莫继勋恭敬的冲居中而坐的李中易,捶胸行了军礼。
李中易含笑摆了摆手说:“你且坐下,待大事议定,咱们再叙话。”
左子光接了李中易的眼色,当即一本正经的说:“按照刚才议定的方略,此次出兵,我朔方军出动步军和马军各五千,党项部落骑兵五千,共计一万五千大军。”
莫继勋听了此话,暗暗心惊不已,如此庞大的兵力出动,可谓是灵州军近几十年以来,最大规模的对外用兵。
可想而知,为了此次出兵,李中易已经砸下了灵州的所有血本。
莫继勋抽空四下里瞅了一眼,却没发现监军刘鸿安的踪影,他心想,外面传闻刘鸿安和李中易彼此配合默契,显然不是虚言。
郭怀和姚洪拱着手说:“大帅,末将们这就下去准备了。”
“去吧,两个时辰之后。随我率军出城北进。”李中易颔首点头,摆手示意郭、姚二人,各自去准备。
左子光瞥了眼有些莫名紧张的莫继勋,也跟在郭、姚的身后走了。
“大帅,卑将有罪。请您狠狠的责罚。”莫继勋见左右除了李云潇之外,再无别人,他赶紧拜倒在了李中易的跟前。
李中易有趣的望着莫继勋,他心想,大戏终于要开锣了。
据负责监视的李云潇禀报,莫继勋这半月以来。每到休沐之日,其行踪就异常之诡秘。
事务反常即为妖,莫继勋和府州的来人,联系得如此紧密,可想而知。其中必定有着大文章。
李云潇的人,虽然一直没敢太过靠近莫继勋,可是,看多了间谍片的李中易心里却非常之清楚,莫继勋的行动越是神秘,就越证明府州的来人,地位很高。
李中易是人不是神,他确实没有料到。折从阮已经来到灵州长达半月之久。
“何出此言?”李中易装作满腹狐疑的样子,皱紧眉头询问莫继勋。
“不敢欺瞒大帅,末将本名折御寇。乃是府州折家的养子……”莫继勋把实话说出口之后,反而浑身轻松,索性一路滔滔的把来龙去脉,向李中易讲述了一遍。
李中易饶有兴趣的望着跪在面前的折御寇,他心想,果然是折家人呐!
大军即将出发之际。折德扆的养子折御寇,突然跑来找李中易。主动吐露出了真实的身份,嘿嘿。这里头的内幕,显然非同一般。
以折御寇仅次于折家嫡脉的身份,居然主动暴露了身份,李中易即使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隐藏在幕后的那人,地位绝对不可能低。
“老太公如今被困在了城中吧?”李中易不露声色问折御寇。
折御寇虽然颇有城府,却依然目瞪口呆,圆睁着两眼,难以置信的盯在李中易的脸上。
见折御寇一脸震惊的模样,李中易微微一笑,说:“折节帅肯定要在府州督战,那么,来灵州的一定是老太公了,否则的话,谁有资格主持大局?”
折御寇心悦诚服的叹息道:“不瞒大帅,家祖确实已经到了灵州多日。”
李中易抬手掸了掸袍袖,淡淡的一笑,说:“府州的局面,确实有些不妙,折老令公担忧家族基业,乃是情理之中的事尔。只是,本帅已经下发了作战的军令,汝既久在我军中,当知军中无戏言的道理吧?”
折御寇坦诚的说:“回大帅,卑将深知我灵州军令之森严,绝无冒犯大帅虎威的意思。只是,家祖此来灵州,确有要事相商,还请大帅赏个薄面,惠赐一晤。”
李中易不须多想,就已经知道,折家确实已经被逼到了极端险恶的境地,否则的话,以折从阮的崇高身份,何至于来求他李中易呢?
“你追随于我的时日,已经不算短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此次出兵的首要目标,乃是夏州统万城。”李中易微微一笑,索性把底牌交给了折御寇。
折御寇叹息一声说:“不瞒大帅,家祖此前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大帅所定之一箭数雕之计,确实厉害之极。”
李中易点点头,折从阮贵为府州折家的实际最高掌权者,如果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见识都没有,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呵呵,你今后有何打算?”李中易示意折御寇坐下说话,含笑望着他。
折御寇没有丝毫的犹豫,朗声说道:“如果大帅不弃,卑将愿一直追随在您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