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陆军讲武堂里,今天将星云集。
“全体起立,立正。”随着总值星官喊出口令,会场里的军官们快速起身,向身穿大元帅军服的李中易,行注目礼。
头戴大檐帽,身穿笔挺的灰绿色军服,脚踩长统军靴,腰挂银白色礼仪军刀的李中易,今天显得格外的帅气。
今天是,晋升一大批将官的盛会,李中易是必须出席的。
入冬后,两个镇的新军,左右夹击契丹人,取得了异常丰硕的成果。
根据战报,共捣毁契丹人的毡帐,多达十余万顶。
嘿嘿,大冬天的,没有了毡帐的契丹人,又是冒着严寒驱赶牛马羊转移,冻死的至少以十万计。
更恶毒的是,汉军攻进草原之后,不要俘虏,只烧毁毡帐,宰杀牛羊马,驱赶促不及防的契丹人冒雪远行。
毕竟,大军攻进草原,携带的粮食也有限,不可能留下俘虏来浪费粮食。
李中易到了会场正中的主席台上,稳稳的坐定之后,总参谋长杨无双,拿出了命令,大声念道:“命令……”
“啪。”全场军官们一齐挺直腰杆,并拢双腿,碰响脚后跟。
“晋升第一镇镇统张三正,为中将军衔。”
张三正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大踏步走到李中易的面前,隔着主席台,立正敬礼。
李中易缓缓起身,将大红的授衔证书,双手递到张三正的面前。
张三正接过授衔证书之后,毕恭毕敬的举手敬礼。
李中易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说:“恭喜你,希望再立新功。”
张三正楞住了,紧接反应过来,赶紧也伸出了右手,握紧了皇帝的右手。
参与北征的两个镇,镇统都晋升为中将,协统晋升为少将。
此前,未授过衔的标统们,则统一授衔为上校。
按照帝国的军衔条令,中将为平时的最高军衔,上将不常设。
礼毕之后,中低级军官们鱼贯出场,协统和镇统等高级将官们则簇拥着李中易,去了总山长公事厅。
“都坐吧,坐吧,别傻站着了。”李中易摆着手,笑着招呼大家。
皇帝的办公室里,现在都是布艺的沙发了,沙发前摆着茶几。
将军们围着李中易坐了一圈,侍从们很快泡了热茶上来。
李中易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汤,笑着说:“大家都说说吧,此次反季节北伐,都遇上了哪些问题?”
见大家都不敢张嘴说话,李中易笑着鼓励说:“今天都不许谈成功的经验,只说咱们事先没有料到的疏忽之处。”
见皇帝确实是动了真格的,张三正迟疑了一会儿,小声说:“回皇上,大家主要是说雪地宿营里,窝得比较难受,而且空间比较狭窄,不方便在里头烧火盆。”
李中易还是和往常一样,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和炭笔,将张三正所说的具体困难,一一记录在案。
大军出征,绝不是儿戏。
只讲功劳,不说困难,把将士们的生命搁在何地?
有史以来,李中易是最重视官兵生死的皇帝了。
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在李中易这里是不存在。
谁敢一战损失万名将士,那就等着雷霆之火,将他全家老小都烧成了灰烬吧!
在场的将军们,都是出身近卫军的将领,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下来,大家也都知道皇帝的脾气。
李中易的治军脾气,向来是功是功,过是过,赏罚分明。
而且,每次战役之后,李中易都会亲自主持经验教训总结会。
总结的,主要是教训,而不是成功的经验。
“皇上,臣以为,雪撬还是太窄了,应该再宽点才好。”
“臣以为,火炮还是太重了,雪撬拖拽的时候,很容易陷进雪地里。”
“皇上,臣以为,茶砖还是太少了。毕竟,契丹人的牛羊马吃多了,油水太足,腻得慌。”
“烧火化雪,太难了。柴禾都是湿的,点火很困难。”
“雨夹雪的时候,火炮在野外很容易冻住。”
李中易听得很认真,并一一记录在案,时不时还鼓励将军们,“继续说,不要怕,说的越多,朕就越把你记在了心里。”
将军们也都不是傻子,皇帝喜欢听教训,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俗话说的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皇帝如果好大喜功,只喜欢听顺耳的奉承话,将军们谁敢说真话?
总结的小会,开了两个多时辰,李中易的笔记本上,又记录了一大片实用的东西。
散会后,李中易在小食堂里,摆酒款待新军的将军们。
只是,酒过三巡之后,李中易很知趣的提前走了。他继续坐下去,将军们谁敢敞开来喝酒划拳?
在总山长公事厅的背后,皇帝专属的小食堂里,李继易和李继孝兄弟俩,正端坐在酒桌前,等候父皇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