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公,和初进的新相公,无论是威望,还是为政的经验,全都迥然不同。
李中易不想揽权,公文怎么递过来,他就怎么还回去,说白了,就是既不想取其利,亦不愿惹其祸。
魏仁浦一直在等李中易批阅过的公文,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小子,究竟是个什么心态。
范质是长白班,不过刚进了宫,还没回来。魏仁浦是堂内的老相公,他安排人,先将公文送去李中易这里,再回到他自己的手头。
魏仁浦打开公文仔细,翻了好几份。李中易竟一字未批。魏仁浦有些不死心,一连翻了二十几份涉及到钱和帽子的公文。果然全是空白。
“呵呵,好小子啊!”魏仁浦放下公文。忽然笑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公文,揣在袖内,然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吃午饭的时候,李云潇走进里间,轻轻的将两只红漆食盒,摆到了炕桌之上。
李中易有个习惯,他只要在外面吃饭。只吃李云潇送来的饭食。除此之外,李中易宁可饿着,也不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饭菜都是唐蜀衣亲手做的,李云潇全程押送,李中易吃得既爽口,又安心。
李中易走过去,看见李云潇摆上桌子的饭菜,不由笑了,全是他爱吃的东西。
一碟滴了香油的卤顺风。一碟肉末炒鸡蛋,一碟烧豆腐,一碟猪油渣爆炒白菘,一小盆羊肉炖萝卜。外带一碗绿豆粉丝鸡汤。
李中易早上吃得不多,这会子真饿了,就着鸡汤。连吃了两大碗的白米饭,这才放下筷子。
用帕子擦过嘴唇之后。李中易见饭菜还剩下许多,就笑着招呼李云潇:“别浪费了。都归你了。”
主人不撂下筷子,仆人哪敢端碗吃饭?李云潇肯定是饿着的。
李云潇跟在李中易的身边,时日已久,主仆二人已有非常之默契。
见李中易发了话,李云潇也没假客套,拿起李中易吃过的筷子,自己盛了饭,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作为两世名医,李中易自然知道,且不说养生,要想不挺着个大肚腩,饭后既不能马上去散步,更不能就地躺下。
李中易悠闲自在的坐到书桌旁,信手拿起一本,无名才子所写的h书,名字叫作《春闺秘史》。
书里讲的是,一个落第书生,偶遇官家的儿媳妇,费尽心机将其勾引到手的故事。
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李中易倒没觉得有啥不好,问题是,落第书生其实是个黑心浪子,他占了女人的身子,也就罢了,竟然因为缺钱,将爱着他的女人,卖入了勾栏院。
嗯哼,故事写得一波三折,荡气回肠,悲凉凄婉,而且还没写完。
李中易既然不想揽权,反正闲着没事,倒是自己个寻到了一个消遣的好方式。
看了大约一刻钟的h书,李中易起身,走出公事厅,踱入了政事堂院内。
李中易绕着墙边的竹林,刚转了半圈,迎面就见魏仁浦背着手,居然也在散步消食。
既然遇上了,李中易的资历较浅,就含笑拱手,抢先打了招呼:“魏相公,消食呐?”
两人地位相等,只是资历不同罢了,李中易随意问候了一下,本以为魏仁浦只是敷衍敷衍,就会各自分开。
谁曾想,魏仁浦竟然举步朝他走来,笑呵呵的说:“无咎啊,怎么样,还适应吧?”
李中易淡然一笑,客气的说:“不懂之处颇多,正在打算向老前辈们请教请教。”
这原本也就是句客套话,出乎李中易的意料之外,魏仁浦竟然打蛇顺着杆子,爬了上来。
魏仁浦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老夫痴长几岁马齿,混的时间长了,倒也有些心得。”
李中易砸摸出味道不对劲,当即提高了警惕,不动声色的说:“老前辈愿意指教,在下求之不得啊。”
魏仁浦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且率先朝幽静之处走去,李中易一看就明白了,此公必定有事。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竹林深处的无人之所,魏仁浦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笑眯眯的望着李中易,故作埋怨的姿态:“无咎啊,你莫非是想和老夫闹生分,不成?”
李中易心想,此老是个没骨头的老狐狸,当初,他们俩暗中结为互相依靠的盟友。可是,关键时刻,李中易要倒霉的时候,滑不溜手的魏仁浦却连屁也没放半个,干看着李中易坐蜡。
如果不是李中易,带着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而来,应对得当。只怕是,那一次危机,他就已经栽下了权坛。
“魏相公说的那里话来?在下岂敢和您老,闹生分呀?”李中易准确的判断出,此公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想找他帮忙。
说句不好听的话,李中易现在只想安静的等着柴荣嗝屁。顺带安稳的把柴玉娘给骑了,别的事一概不想搭理。
无欲则刚嘛。李中易稳坐钓鱼台,端看魏仁浦想办啥事,又打算付出多少代价?
自从,寝宫惊魂之后,李中易的整个人生观,包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