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搬迁,便派他殿后押送财物。
押送财物粮草,劳神费力,又要担责,毕轩盛这小子若能做下来,他以后也不妨多多提拔他。
他并没有和毕轩盛打招呼,只叫来一名喽啰:
“你传我的命令给毕师爷,说他押送行李辛苦了。搬运的兄弟和各家的眷属也累着了。让他们在山下先歇息一个时辰,再上山不迟。”
接着,他又叫来莫崇:
“你带一百新入伙的兄弟,跟在中军后面上山。若前面有变,你立刻带着人赶过来接应!”
“是,老爷!”
“上山!”
寺庙的殿宇里,有人川流不息报告着冯海蛟的动向,詹喆堃的心情略略有些紧张,再看杨举人,却是毫不在意谈笑风生,心中不由暗暗佩服――不愧是能叱咤广宁的风云人物!
想到这里,他也勉强自己安定心神,做出镇定自若的神情来,不愿让杨举人小瞧了他
“禀两位老爷,冯老爷已经过了第二道寨门。”
“在寨门留下人了没有?”
“留了!只是距离远,小的看不清楚,大约二三十人。”
“这会他身边还有多少人?”
“小的数过了,五六十人。”
“这大约都是他的嫡系了。”杨景辉道。
“后续可还有人马?”
“大约有一百多人,尾随着登山,不过,尚未过二门。”
“这冯海蛟,还真是老奸巨猾。”杨景辉笑道,“也难为他了,布置的还算严密。”
“他若不老奸巨猾,怎么肯来吃我这个香饵?”詹喆堃此时胸有成竹。
冯海蛟带着队伍,志得意满,一路登山过卡,都无阻碍。过路的两道寨门,只有第一道有二十个丁壮把守,第二道干脆只有两个老汉看守。而且谁也没在他留下人的时候敢有异议。
眼瞅着正门就在前方,过了这道门,雷打坡便无险可守。辛家庄也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愈想愈得意,眼瞅着前面又来了几个庄客,毕恭毕敬的前来迎接。
“你们辛掌柜呢?”
“掌柜的正在庙前迎候,等着为老爷接风洗尘。”庄客赔笑道。
冯海蛟点点头,上到山顶,只见四下空旷,只有正门七八个庄客看守,稻田里有十多个人在耕作。山林里鸟雀无惊动,显然并无大队人马隐蔽,心里又定了几分。
到得庙前,却见詹喆堃满脸春风,已在庙前迎候,周围亦不过三四个从人。心中不由暗暗疑惑,拱手还礼道:“辛掌柜呢?”
“辛掌柜这几天发老伤,行动不便,在殿内等候。”詹喆堃笑道。冯海蛟隐隐觉得不安,但是他自持身边还有三四十个喽啰,都是他的嫡系亲信,就算里面有埋伏,也能保着他冲出去,便大剌剌道:“既如此,咱们就进去再谈!”说罢向手下使了个眼色,跟着詹喆堃走了进去。
他的手下立刻跟着进来了,然而寺庙本身并不大,几十号人一进来,院子里立刻满满当当的。正殿的大门敞开着,辛劳楠正坐在殿宇的佛像前,虽然看不真切,气色似乎还不错。殿宇中也只有几个从人,当下心中大定,笑着抬头进到殿中,笑道:“辛掌柜,别来无恙……”
他的话音未说,只听得背后一阵风声,接着便是咣当一身巨响,尘土飞扬。冯海蛟一惊,刚要回头,只觉得脸上被一热,似乎被洒到了热水。然而特殊的粘稠感让他立刻就明白:这是人血!
冯海蛟大惊失色,回头一看,却见紧随自己进得大殿的四个从人都被人斩杀在地,原本敞开的大殿正门也被关得严严实实,几个喽啰正将顶门杠顶上。
外面是自己带来的喽啰的狂呼乱叫和拼命的砸门的声响。冯海蛟想要拔刀,却已被几柄长枪逼得不敢动弹。
他强作镇定,怒吼道:“姓辛的,你什么意思?!”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