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都贴上封条,日后检视。”
“是,老祖宗。”
“与他对食的都人,赏她五十两银子。她若是愿意回家,便给她报个暴病身亡,让她出宫。若不愿意,就留在宫里头继续当差。”杨公公仰面躺在一张“南洋藤榻”上,慢悠悠道,“他宅邸里的几个女人,你若是喜欢就都留下。”
“老祖宗说笑了,奴婢哪里养活的起……”太监诚惶诚恐道。
“怎么,这是嫌月钱少了?”
“不敢,不敢,”太监赶紧道。
“我让你养得起,你就养得起”杨公公冷笑道,“你愁什么?”
“是,是,全仰老祖宗栽培!”
“你跟着我几年了?”
“天启五年,小的入宫后不久,就拨到了老祖宗名下。”
“这么说,也有不少年头了。”杨公公颔首点头,又仔细看了看跪着的人,笑道,“猴崽子一个!多大了?”
“奴婢二十八岁。”
“真年轻。”杨公公发出一声似是叹息的声音,“你跟着我这些年,办得事虽然不大,但是都很妥当。”
“谢老祖宗夸奖!都是奴婢应当做得。”
“呵呵,咱家可而不平白无故的夸人。”杨公公笑道,“这样,我现在提拔你。”
“谢老祖宗!谢老祖宗!”太监连连磕头。
“别急!”杨公公摆手道,“你杨大哥已经没了。他的位置咱家和司礼监曹公公已经说妥了。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去经厂,与我取一部《小无量寿经》来。事成之后你就去接这个差事吧。”
“是,谢老祖宗,奴婢一定不负老祖宗之恩!”太监大喜,又连着磕了几个头。
去经厂取经文看似跑腿的差事,实则是对想要提拔的太监们的考验,若能顺利取到经书,就说明他的手腕和人际关系已经足以应对更高的职务差遣。
当然,这个机会并不是随便给得,杨公公对眼前贴身太监早已观察许久,基本上算是十拿九稳了。
“即日起,你就改叫杨天汴。”
“是,谢老祖宗赐名!”
虽然改了名,但是杨公公并不急于收他为义子。一则杨天梁“尸骨未寒”,二来他也怕了,生怕再养出个“白眼狼”来。杨天梁“共患难”过,尚且靠不住,何况相处不过十多年的新人?
杨天汴这个备胎他暗中观察了多年,认为他能办事,也算得上忠心耿耿。但是平日里他从没有表露出对此人的垂青。一来义子若是发觉了,很可能寻机下毒手;二来也看看他的性子。
现在看下来此人耐得住寂寞,做得事情很多,没得到多少好处,却对杨公公父子从无怨言,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眼下,杨天梁已经死了。得有人继续给他办那些要紧的差事。虽然年头短了些,但眼下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了。
他已是年过花甲之人,在宫里头当差的时日已经不多。再混上几年,少不得要“告退”。杨天梁之死,对他是莫大的损失,但是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心怀叵测的义子还会干出什么事来。
如今自尽了,亦算是卸掉了他心头的一件烦心事。
他见杨天汴还在眼前跪着,忽然想起了一桩事,道:“你明日去一趟德隆钱庄,见一见冷掌柜。”
杨天汴大喜,这是今天的第二大喜讯了。这德隆的冷掌柜他知道,是杨公公钱袋子之一。两厢里交往极密切。杨天梁未死之前,除了最近这半年多,一直是他负责对接传话的。
这会叫他去见,岂不是意味着这份差事也落到他的手里了!
“是,”杨天汴问道:“奴婢过去,要不要与他传什么话?”
“你就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请冷掌柜不要太计较了。他帮咱家的忙,咱家自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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