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完全套的“净化”之后,他们被安置在检疫所的宿舍里。宿舍是男女分开的,每间都有二十张以上的床铺。令他们新奇的是床都是双层的。睡在上面的人得爬上去。不过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床铺,还铺着干净的稻草垫子,而且每人还发一张薄薄的毡子。这个条件对几个月以来一直餐风露宿的孩子们简直是堪比天堂了。
还发了一个大口陶杯,洗脸布――毛巾需要针织机的技术,暂时还生产不出来。相比之下,牙刷倒是很快就投产了,木柄,刷毛用的是马鬃,打孔和束毛全都是手工制作得,工业部的人很惊讶,因为当地的妇女仅仅是根据他们的图纸和要求,依靠极简单的手工工具就作出了牙刷--当然产量还很低,每天不过能做二十个而已。
至于少不了的漱口杯、饭盆之类的东西,不幸他们带来的非常有限,只好用易碎的挂釉的陶器了。没有不锈钢饭勺,用木头车一个也凑合。这些造起来再简单不过的日用品,因为缺少原料,还不能自给。
凶巴巴的丫环带他们分配床铺,年龄小得睡下面,年龄大些得就分上铺。还定了许多规矩:可以出门,但是只允许在门口的空地走走,不许去隔壁宿舍串门;饭盆、杯子之类的东西只许自己用,不许混用。所有东西都要按秩序放在架子上……听得大家直噎气,这地方规矩真多。
违反纪律的人,有最有效的办法来惩罚:饿饭。
“吃饭了!”随着外面的钟声敲打声,外面有人在喊了,有人用有盖子的大号铁皮桶送来了热气腾腾的伙食。第一顿是浓稠的鱼板粥,是用杂鱼做得鱼板切碎了煮粥,里面又加了许多蔬菜,算是营养全面。大家都吃得比较满意,但是没得添――吴南海怕他们一下子吃多了会闹肚子。不过,这里倒是从一开始就是每天三顿,以增加营养――卫生组很清楚,许多流行性传染病都和营养不良有很大的关系。
在这长达40天的检疫观察期里也不能让他们荒废了,穿越者不是来搞慈善事业。从盐场村的夜校里派来了二个最优秀的毕业生来给他们扫盲和学习普通话。每人都发了石板和粉笔,上午是学习的时间,下午则是劳作时间,博铺的藤木加工厂会把一些简单的手工活发到这里来做,他们学着加工藤条,编制藤器,开竹蔑,给木板打磨砂光。那些在工作中表现得心灵手巧的孩子会被记录下来,作为将来对他们进行培训的方向。晚饭前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做做游戏。晚饭之后则是打扫卫生、洗澡,之后就必须睡觉了――穿越者没有给宿舍里供电照明。但是每到夜色降临,还是许多孩子会聚在铁丝网边看港口那边成排的红房子里闪烁的灯光。
对于多数孩子,比如田凉这样的,现在的生活是满意的,有吃有穿,有干净的屋子住,身上没了始终要抓挠的跳蚤,他身上的几处疥疮也在涂了几次膏药之后完全好了。虽然每天有很多功课,还要受纪律的约束,但这些还能忍受。
有些大孩子因为流浪久了,已经野惯了,对读书认字丝毫不感兴趣,更不愿意学短毛那种绕口的非驴非马的官话,有的则受不了纪律的约束,在经过几次饿饭教育失败之后,最倔强的孩子被调走进了生产队的学徒队。
田凉经常想去女生宿舍那边看看郭芙的情况,但是两边之间隔着很高的竹篱笆,当中的门总是锁着得。即使能凑在篱笆上看到对面的情景,在一群人当中也很难看出来哪个才是郭芙。时间久了也慢慢的死心了。
马蓬推着一架小独轮车,吱吱嘎嘎的走在田埂路上,车上装得是他家里的唯一的一点家当和他的老娘。
“蓬儿,咱们就这么去了,短毛老爷会收留我们吗?”
“娘,我和你说多少次了,家属亲戚来多少都收留,这是邬首长亲口说得。”
“唉,唉,你也真是,好好的干啥把符老爷那里的工给辞了!符老爷待咱们可不薄啊。”
“他是待我们不错,可短毛不是更好吗?”马蓬劲头十足的推着车子,“在短毛那里当职工,顿顿都有大米吃,还有鱼,他符不二有吗?农忙也才给顿薯丝饭吃吃。吃多了他家娘子还要嘟嘟囔囔。”
正说着话,后面又来了一队挑担的,都是成篓成篓的稻谷,压得扁担颤巍巍的,急急忙忙得往着百仞城走。
“娘,你看,这些都是去东门市卖粮的,这短毛首长们的钱,真是比海水都多。”马蓬有点骄傲的匝了下嘴,觉得给短毛当长工比给乡村土地主符不二扛活有面子多了。
正说着,领头挑担的人回过头来:“小兄弟,你也去东门市?带着老娘去开开眼?”
“我给短毛扛长活。正接了老娘过去呢。”
领头的汉子哈哈笑了起来:“小兄弟有种!敢给他们去干活。”
“也没什么了,短毛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吃人妖精。说起来,他们人还不坏。”说着絮絮叨叨的说了自己随着符不二去打仗、被俘之后的事情,也包括种种奇闻轶事。
“……我想想给谁干活不都是一码事,起码短毛那边吃得好啊。”
汉子点点头:“没错,就象我们的老爷,开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