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该有的样子,不是么?”
做人该有的样子?曾卷听得不甚明白,圣贤书打小就读,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读书出仕自是做人,若是学业不精,守着香烛店看好家业亦是做人,如今穿上制服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同样是做人,左不过是求口饭吃,最多是求口好饭吃,哪有什么‘该有的样子’?”
曾卷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婉儿,却见她眼里似乎有一团火在跳动。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忽然隔壁包厢传来高声的谈笑,原本他并不在意――毕竟这包厢都是木隔扇的,隔音一般的很。但是传来的话语中却隐隐约约有“楚小冉”三个字,不由的一震,再看南婉儿,似乎也听到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侧耳倾听起来。
……
“楚小冉因落难的时候受过史弥思些许恩德,便在史弥思即将因严重违犯大宋法律受到制裁时,通风报信,企图使史家逃脱法律制裁……”
“咳咳……此种行为,是将私情置于公益之上。史弥思与他的同伙们造假发票,企图偷逃税款。让广州城里万千商家赚得钱,岂不是都要去填史弥思等人造假做出来的漏洞。说是逃澳洲人的税,实则是抢掠商户的利润了。此次案件的及时侦破,一是有赖于元老院的正确领导……”
“好了,下面的官样文章便不要念了,还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听闻这史家还牵扯到假钱的案子。”
“你又在浑说了,报纸上都没有的事情,你给他定罪名?”
“唉唉,这是内部消息!我有老友在差馆当差,听闻从史家账房里炒出许多假钱来……”
“这事怎么不见报纸上说?”
“报纸上哪里敢说这个!要让老百姓知道了市面上银元券有假得,还不得闹翻天!”
曾卷和南婉儿对视一眼,颇为惊讶。因为从史家炒出假钱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当然,并不存在“许多假钱”,假钞一共只有两张而已,制作的很粗糙,并不难辨认。
新币的假钞在广州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过,但是数量微乎其微,查获的前后不到十张,而且粗劣易辨,所以并不是财税局目前重点应对的工作,这项工作暂时是由警察局在管。
“这银元券外面不多,我瞧过,花纹纸张,都是极难仿得……”
接着又是一阵吵吵,声音渐渐低落,又有人说道:
“说起来,这楚小冉还是个侠女嘞,有情有义嘛。”
“发瘟牛,你作死嘞?”
“本来也是么!放恩人走是有情,自尽谢罪是有义。澳洲人都敢写,我怎地就不敢说?”
“发瘟牛,还在吹水捏?!你老婆刚回来,一路走一路哭,你还不回去瞧瞧去?莫要出了什么事!”
“这蠢婆娘,去银行存钱能出甚事……我先回家看看,几位老板慢用。”
“好了好了,发瘟牛回去料理家务,咱们继续听报。”
听着旁边包厢的议论,南、曾二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楚小冉的案子虽然几位局长处置的时候都是轻描淡写,但是财税局诸人心里无不起了波澜。
痛恨她“糊涂”的有之,惋惜她的有之,可怜她的孩子的有之。一时间,局里的气氛很是阴郁。直到林案的彻办才算是一扫阴霾。想不到在这里又听到了他人的议论。
南婉儿微微叹了口气,曾卷道:“南姐,楚姐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要不要难过了――这都是各人的命!”
“我不是替她难过,只是觉得造化弄人……”南婉儿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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