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繁华的罗邺国皇城,如今却如同死寂的荒镇一般,街头巷尾没有一个路人。
那些大户似乎都已经预见了罗邺国的败落,在这朝不保夕的国势下,已经纷纷的撤离了皇城,而那些小门小户,也已经饱受官兵的侵害。
而在国难面前,缺粮的军队为了征集到更多的粮草,便将爪牙伸向了那些百姓。
皇城还算好,至少没有大规模的屠戮,而皇城周围的村镇,早已人去楼空,不,准确的说是只剩下残垣断壁。
那些百姓没死在敌国的铁蹄屠刀之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而有些时候,人祸比起天灾更为残酷。
至少天灾之下不会灭绝一切,可是在人祸的面前,任何人都无法自保,而且他们的所作所为是不留一点余地的。
罗邺国皇帝施行竖壁清野政策,这种特殊时期的策略原本是将百姓迁走,让入侵的白炽国军队无法就地征集粮草,可是施行下来后,却是直接屠杀。
罗邺国的将军们可没空将百姓千里迢迢的迁往他地,而是直接送他们去死。
如今罗邺国的百姓,不是在祈祷着白炽国兵退,而是在祈祷罗邺国能够灭亡的更快一些。
因为他们已经绝望,心已经死了。
没有人再想着保家卫国,因为家已经毁了,而国也不值得他们去保。
不止是百姓没心思去守护这个国家,就连权贵们也在想着自己的出路。
有想法的则是遣派手下去与白炽国的人沟通,试图卖掉罗邺国,换取白炽国的权位。
而没有路子的人,则是在尽心尽力的祸害更远的百姓,力图在大厦将倾之前,尽可能多的捞到更多的好处,至于他们有没有能力保住财富,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
作为罗邺国的最高统治者,已经老迈的皇帝也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此刻的老皇帝,正在他的皇宫之中摔着瓷器,几个阉人跪在他的面前。
“废物,全部都是废物,难道我罗邺国就再无一人良才了吗?秦城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魏何还有脸逃回来?那可是十万大军啊,就这样被坑杀殆尽?”
“陛下,魏将军已经尽力了,可是敌军势大,魏将军本欲与敌军殊死一战,可是考虑到如今国势艰难,这才勉强保留残躯,希望能够为国尽绵薄之力。”
一个臣子拘礼说道,言辞之间慷慨激昂
魏何是他保举出任秦城守城大将的,所以他必须保住魏何,特别是魏何逃回来之后,还向他进献了不少钱财,他更是责无旁贷。
“十万人都死了,留他有什么用?”
“陛下,秦城失利,罪不在魏将军,而且魏将军此番归来,还带回不少有用的军情,相较而言,魏将军还有功劳。”
“罢了罢了。”老皇帝挥了挥手,如今他手下已经没有更多的领军将领了。
这些年为了收回兵权,有能力的都被他杀的差不多了。
而还有一些,则是拥兵自重,他便是想杀也杀不了,至少现在不行。
魏何又有多个大臣保举,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和那些大臣撕破脸皮。
“魏何作为秦城守将,战事失利,暂留家中,观察后再行赏罚。”老皇帝发泄了一通后,也没了精力,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陛下,臣还有奏章禀报。”
“说。”
“西博城守将兴安,玩忽职守,在白炽国大军兵临城下之际,通敌卖国,斩杀军中大将兴义,导致西博城破,三万守军全军覆没,而后又因白炽国反复而身死,其罪不容诛,恳请陛下下旨,严惩其家眷族亲。”
“我记得兴义似乎是兴安的弟弟,你说他杀了自己的弟弟,然后投靠白炽国?”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吧?老皇帝提出自己的疑问。
“陛下,兴义为人刚烈正值,不欲与兴安同流合污,这才被杀。”
“是这样吗?”
“事情就是这样。”那臣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皇帝对自己的臣子什么德行,心知肚明。
为了排除异己,为了夺人利益,什么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的事情干不出来。
不过这时候他也懒得去查明真相,反正兴安已经死了,死人就已经没了价值,至于他的家人死活,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就派人,去将他的家人全部缉拿入皇城,查抄兴家。”
那臣子兴然领命,面带笑容的退出大殿。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知道,罗邺国保不住了。
不过他不在乎,罗邺国倒了又如何,以他身后的胧家家世,即便将来白炽国入主,也一样要重用胧家。
这就是世家的优势,不管皇朝更替,不管时代变迁,世家始终是世家并不会因此而坍塌。
任何一个王朝,为了稳定政局,为了社稷安宁,都必须稳住各大世家。
而胧家就是罗邺国的顶级世家,这位姓胧的大臣走出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