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短短时间里经历大起大落?
这个问题,以往的时候鹦鹉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现在……他懂了。
他就是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大起与大落。
大起,自然是得到了去往巫师界的门票。
而大落,则是还没离开镜域,就被自己的仇人抓住了……
鹦鹉抬起头,看向“玻璃”外。
一张巨大无比的脸,正慢慢的靠近玻璃,他的眼神带着嘲讽,就像是一位巨人在观察着装在鸟笼里的金丝雀。
事实其实也的确差不多,鹦鹉此时已经被抓住了,且被关进了一个迷你的玻璃球里。是的,他被缩小了。
如今,玻璃球正被外面的人把玩着。
看着对方那张和路易吉一模一样的脸,鹦鹉便感觉内心满是憋屈与无奈……
他就是被假路易吉这张脸给骗到了。
“路易吉”来寻找他,说要带他离开。
鹦鹉当时想都没想就信了,立刻跟着他就走了。如果他当时多个心眼,稍微窥探一下路易吉,说不定就能避免如今的厄运。
但……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而且,他当时不窥探路易吉,其实也有原因,当初初见路易吉与拉普拉斯,巫师那冥冥中的第六感便在对他预警,这几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任何失礼之事都有可能导致关系恶化,最终自己遭殃。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去窥探路易吉的。
所以,现在他心中的这些小九九,连马后炮都算不上。
在鹦鹉为自己命运多舛而感慨时,玻璃球外面的“路易吉”开口了:“你考虑好了吗?我可是很仁慈的,只要你能回答我的疑问,我可以放过伱的肉身,让你自由。”
他的话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哪怕说着怜悯,鹦鹉也没有丝毫的感触,只觉得恶心。
鹦鹉冷笑一声,隔着玻璃球轻嘲道:“你觉得我会信任一只撒谎连篇的镜鬼?”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不过是从你那为数不多的理智里挤出来的灵光,而且,还是早已设定好的灵光。”
鹦鹉很清楚对方的身份。
正因为了解,所以他知道,眼前的镜鬼说出那番话,看似是有理智,能够商量,其实大都是虚假的。
他真实的意识,依旧和其他镜鬼一样,都是一团乱麻。
顶多,偶尔能有几分清醒的思绪漂浮出混沌的识海。就类似于持镜女巫,清醒的时间,每日都不过半小时。
而这只镜鬼,看上去是清醒的,实际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了邪恶、混乱、无端、无由的思绪中。
如今说的话,极有可能是清醒时设定下的一些“让自身外部逻辑自洽”的预案罢了。
还是用持镜女巫来举例,她们此次也代表了怨女镇参加了聚会,她们对外看上去是清醒的,甚至能和外人交流。但内在,基本已经陷入了混乱。
之所以能无碍的和外人交流,不过是持镜女妖在清醒时,设定的一些惯性反馈罢了。
就类似机械炼金术士给机械生命赋予的智能般,提前规划好操作,看到某些动作或者听到某些关键词,就能触发对应的反应。
这是死板的回应,是没有灵魂的。
眼前的镜鬼也一样,在鹦鹉看来,他说的所有话都不能相信。极有可能是已经设定好的回应程序,而不是他的本心。
当然……也有极小的概率,对方真的恢复了清醒意识。
可就算如此,鹦鹉也很难信任他。
镜鬼,向来不值得信任,撒谎如喝水一般简单。
“就算我的对话是早已设定好的,你又能如何呢?”路易吉勾起邪恶的笑:“至少,我还给了你选择不是吗?”
“还有,我可不是那些劣等的镜鬼,在伟大的血之主宰赐予下,我的最初意识早已脱胎换骨。”
路易吉盯着鹦鹉,嘲笑道:“不过,就算我现在不是最初意识,你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你不说的话,等你死后,我也能读取你的记忆。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整理罢了。”
鹦鹉抬起头,注视着路易吉的眼睛:“你真的已经清醒了?”
路易吉慢慢退后,来到了一张高大的王座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玻璃球:“我是否为最初意识,与你无关,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神下之血的密码到底是什么?”路易吉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上一个精致的六面双角琉璃瓶。
琉璃瓶内,看上去装的是未知名的金色流沙。
但“路易吉”很清楚,这些金色流沙其实就是神下之血。不过,现在属于被禁锁后的状态。
想要看到真正的神下之血,需要在金色流沙里书写正确的密码纹路,才能恢复神下之血的威能。
如果输入错误,这瓶神下之血就会瞬间爆炸。
这种禁锁血脉的手段,是血脉侧巫师的秘传。
鹦鹉并没有正面回答路易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