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湿润。
却是不知何时掉下来的眼泪。
有些不知所措地抹着脸上的泪,等到抹干净了,她才朝萧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陆夫人。”
没有理会她的礼节。
萧知袖手于身后,垂眸看着她,好一回,她才淡淡发问:“为什么帮她?”
“什么?”
宋诗怔忡,她抬脸看着萧知,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帮她?”萧知重复道。
似是福至心灵一般,宋诗终于明白过来萧知的问话,她心里有些诧异萧知这番问话的,但良好的脾性让她虽然心怀诧异,却还是如实答道:“因为我相信她。”
“相信她什么?”
萧知沉声逼问道:“你和她无亲无故,相信她什么?信她无辜,信她不知道真相,还是信永安王府没有谋逆?”她此时的情绪是真的有些不对劲,以至于让她忍不住冷声逼问这个无辜的人。
宋诗有些胆怯她的语气和态度,但还是低声说道:“我信。”
“我信她是无辜的。”她揪着衣摆,抿着唇,仰着头,看着萧知,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我信她不知道真相,我也信……永安王府没有谋逆。”
不知道是因为宋诗的话,还是她脸上坚定的神情,竟然让先前一直处于逼问状态的萧知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宋诗,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所信任的崔妤,欺骗了她。
她从来不曾放在心里的宋诗,却在她死后维护着她。
萧知闭上眼,扶额未语。
好一会,她才睁开眼,看着宋诗脸上错落斑驳的泪痕,轻声道:“以后,别再跟她们争论这些了,没必要。”
“您……”
宋诗犹豫了下,还是大着胆子,轻声问道:“陆夫人,你,你也是相信的吧。”她指着跟在萧知身边的如意,“我记得她,她是宝安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她跟着您,肯定是因为您是值得托付的人。”
“您也是相信他们是无辜的吧。”
她又低声问了一遍。
萧知闻言没有说话,好一会她才很轻地笑了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诗,然后朝她伸出手,像是在抚慰什么似的,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宋诗,谢谢你了。”
她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还有人站在她这边,一个其实并不算熟悉的人。
她知道宋诗的性子。
胆怯、怕事,太过软弱,平日里自己受欺负都不敢回击。
可刚才。
她被这么多人围攻,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替她说话。
还真是。
谢谢她了。
宋诗很少被人这么对待,她母亲死得早,爹爹娶了继母后对她也不再搭理了,也只有姨母会对她露出这幅安抚的模样,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摸了头。
还听她说了“谢谢”。
谢,谢什么呀?刚想张口说话,便听到她说,“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回击她们。不是人多就是占理的,也不是谁的声音响亮,就是没有错的。”
“你若没有错,就不必道歉。”
这话。
她是同宋诗说,也是同自己说。
不是人多就是占理,不是谁的声音响亮就是没有错的,她的父母她的兄长就是没有错,她一定会洗清他们身上的冤屈,让世人看看,谁才是睁眼瞎!
看着眼前一直望着她的宋诗。
萧知收回思绪,收回手,朝她十分温柔地笑了下,“好了,进去吧。”
大概是萧知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宋诗有些不怕她,见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你呢?”
“我?”
萧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厅,眼中闪过一道厌恶,“我四处走走。”
才知道这样一桩事。
她实在没心情这个时候进去跟她们虚与委蛇,尤其还要碰到崔妤。
她怕看见她,恶心的吐出来。
“哦……”
宋诗看着萧知,心里竟然有些忍不住想亲近她,甚至还想跟她一起走,但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奇怪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陆夫人呢。
不过,眼看着转身离开的萧知。
她心中竟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
这个陆夫人给她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就像,就像宝安郡主又回来了。
“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回击她们。不是人多就是占理的,也不是谁的声音响亮,就是没有错的。”
“你若没有错,就不必道歉。”
当初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宝安郡主也曾同她说过这样的话。
半歪着头,眨了眨眼,宋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好一会,才转身往花厅走去。
而离开后的萧知。
她领着如意,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