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萧知默了一会,又说:“前阵子我进宫的时候便察觉堂兄和秦嘉起了嫌隙,只是没想到……堂兄竟然会让崔妤进宫。”若是旁人,她还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偏偏是这个崔妤。
她心里就跟被一根针扎了似的,十分不舒服。
“前阵子,五爷同我说堂兄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还不信,如今……我却不得不信。”
“如意。”萧知轻轻叹了一声,“堂兄怕是真的变了。”
如意自幼陪着萧知长大,自然也是从小便认识顾珒的,想到以前温润敦厚的人变成如今这幅样子,她心下也有些不好受,只是她这样的身份到底是不好去置喙上位者的。
只能叹息一声,问道:“您打算怎么办?”
萧知也叹了口气,“秦嘉性子骄傲,我若此时进宫,反倒让她吃心,好在她虽然脾气执拗,却也聪明果断,崔妤便是进了宫,也难从她手里拿到什么。”
“只是这京城,我如今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这四方天地下的富贵地,让她见证了太多的阴谋,也看过太多的人心易变,她如今……实在是有些待不下去了。她宁可从此以后,与陆重渊成为平民百姓,做一对普通的夫妻,也好过在这京中日日担惊受怕。
萧知心下有了决定,等到夜里陆重渊下朝的时候,便同他说起了这件事。
说完之后。
她心里还有些担心,男子多重功名,如今陆重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他放弃所有同她做一对普通的乡野夫妻,他会愿意吗?
屋子没人。
陆重渊听完之后便放下手中的筷子,长手一伸就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皱着眉头,是怕我不同意?”
萧知也没瞒他,抓着他的手,说道:“不怕你不同意,只怕你日后后悔,也怕……”她犹豫一番,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低声道:“也怕日后孩子出生后,怪我。”
陆重渊很喜欢抓着她的手,如今也是,抱着人,抓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玩着,问她,“怪你什么?”
“他本来出生应该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名利地位,若跟着你我就这样离开,便只是一个普通人,你都不知道,一个普通人有多难。”萧知说起这个,不免要跟人算旧账。
她如今有了身孕,脾气也越渐大了。
这会见自己说起正事,他还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便忍不住推了人一下,“我那时候刚刚醒来,就被告知要给你冲喜,你还记得你跟我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陆重渊一听这话,心下一个咯噔,刚要哄人,就听自己的小妻子已经板着一张小脸,掰着手指开始算旧账了。
“你跟我说,不想进来就滚出去。”
“你都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吓人,人凶巴巴的,说话也凶巴巴的,天又那么黑,你那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跟个鬼屋似的。”
“阿萝……”
“还有!”
萧知的账明显还没算完,不等人说完,继续说道:“你还脱我衣服,还掐我脖子,我那次都快被你掐死了。”怀孕的女人情绪总是来得那么快,明明刚才还在说以后的事,也不知怎得就想到了以前。
说了一大堆,边说边就让自己委屈上了。
两只清亮的杏儿眼水汪汪的,好似眨一下眼就要掉眼泪了。
陆重渊最看不得她这样,平时就算再大的气见她这样也软了心肠,更何况此时还是自己有错在先,把人抱在怀里好声好气哄了半天,又替人抹眼泪,“当初是我混账,让你受委屈了。”
“我要是知道后面会这么喜欢你,我哪里敢让你受一丝委屈?”
“你若是还气,不如我给你掐回来?”
陆重渊如今也有二十八了,没了以前的阴鸷冷漠,倒是变得越来越沉稳,加之位高权重,平日行事说话也越来越高深莫测,不显山露水的,就已经让许多人畏惧了。
偏偏哄起自己的小妻子,倒是一点都不怕丢脸。
什么话都敢说。
萧知本来就不生气,只是孕中有些情绪化罢了,这会被人哄了那么一遭,早就好了,眼尾红红的看着人,想到他刚才说得那些话,又红了脸,好半天才轻轻啐了一句,“不知羞。”
陆重渊便笑,“我同我自己的妻子说话,要什么羞?”又低头,问她,“不气了?”
萧知摇头。
陆重渊见她当真好了,便同她说起之前的正事,“我向来是不喜欢这个地方的,留在京里也只是因为你,你也无需担心我日后后悔什么,这世上的名利我年少时便已尝够了,早就厌了。”
他从碌碌无名成为五军大都督,又从享誉大燕的战神碾落成泥,成为人人可欺的残废。
如今手握重兵,又高坐国公爷的位置,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名利地位。
在他的眼中,不如他这怀中人的一抹笑。
没了。
也就没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