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迎来这么一位人物,还是崔家的千金。
可不是值得高兴吗?
“主子……”如意有些担心的握住了她落在膝盖上的手。
萧知笑了笑,倒是也没有拂开。
她心底此时的情绪很复杂,厌恶、不高兴、恶心,还有些难受,不过还好,她突然有些庆幸这事,她早已知,要是等到赐婚的时候,她才知晓,还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她更庆幸。
早在崔家的时候,认清了崔妤等人的真面目。
握了握如意的手,萧知抬起脸,笑道:“好了,这是好事。”
多么好的事啊。
可以不再令她怀有不该有的希望,认清一些以前没有看清的面目,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一清二楚。
萧知握着如意的手有些用力,也是在提醒她别再露出这样的面貌,也亏得现在屋子里只有一个喜鹊,她向来单纯惯了,纵然瞧见这幅模样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可若是换了其他人。
恐怕必然是要深思一番了。
如意到底跟随她多年,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咬着牙压住心底的那些思绪,总算是把脸上的那副情绪压下去了。
等到庆俞推着陆重渊过来,主仆几人的情绪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过陆重渊还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轻轻皱了皱眉,倒是也没说,等到萧知把如意等人打发下去,上前推他进去的时候,他才开口,语气平常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萧知闻言,脚下的步子一顿,倒是也没瞒他。
“陛下下了赐婚的旨意,着崔姑娘和世子爷于三月后成婚……”萧知一边语气平平地说着,一边把陆重渊推到了他平日最喜欢的位置,然后坐在人对面,捧起那本书,继续道:“想着宝安郡主去了还没一年,就已物是人非,难免心有所触。”
大概是察觉出自己的语气有所端倪,她又补了一句,“当初宝安郡主还在的时候,帮衬过我几回,我只是……为她不值。”
陆重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物是人非的,闻言也只是淡淡说道:“世道本就如此。”
他向来凉薄惯了,又同那些人没有过多的接触,自然无法如她一样心有所触,但发觉自己说完话后,面前的小女人脸色又白了一些,他皱了皱眉,到底还是伸手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世道如此,你不会。”
萧知喉间那一声还未吐出的尖叫因为身形坐稳后又咽了回去,她有些不大习惯地坐在陆重渊的腿上,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呐呐道:“什么?”
她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重渊垂眸看她,语气平平地说道:“世道虽然如此,但我会护住你。”他惯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语气生硬的说完,说完之后就别开视线,从她手中接过书,“你会好好活着,所以不必心有所触。”
没想到会从陆重渊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萧知整个人就跟怔住了一样,良久,她才回过神,像是雨后初晴,又似拔云见日,她突然伸手抱住了陆重渊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他的肩颈上,头回的大胆和亲昵,“五爷,谢谢你。”
这阵子。
她纵然表现得再无事,但心里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缝的。
可如今,那颗被切了一个口子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新填补了起来,有些暖,有些胀,冷冰冰的身体也变得温暖起来,她就这样抱着陆重渊,双手有些用力,嘴里更是不停地说道:“五爷,谢谢你。”
原本经历过那样的事……
萧知以为自己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信他,信这个名声并不好听的男人,她信他是不一样的。
耳边的呢喃感谢还是未曾间断。
陆重渊原本因为她这么一抱而紧绷的身子,此时也逐渐地松软了下来,他抿着唇什么也没说,一手握着书,一手放在她单薄的脊背上,犹如安抚一般,轻轻拍着。
一下,一下。
他能够感觉到她近来情绪十分不对劲。
应该是崔家那一日之后,她就变得很不对劲了,恍恍惚惚的,有时候说话说到一半就出神,一天里有很多时间都是闷闷不乐,纵然脸上挂着笑,眼里也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他想过问她。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话,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她有很多秘密。
有些秘密,就连她都看不透。
可他不着急。
她会等。
等着她真的敞开心扉,同他诉说一切。
几日后。
善行斋送来一道帖子,是请她日后一道参与善行斋的事务,这也是变相地承认了她在京中的地位。
萧知不知道这事是谁起的头,或许是崔家想补偿,又或是其他的。
可不管是谁。
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