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这样说母亲?还有五弟妹,她怎么也变成这幅模样,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了?”
“可不是?”
李氏这会也站在王氏这边,说道:“母亲,您可不能这样纵着五弟妹,哪家的儿媳妇像她这样的?”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崔妤和陆承策等人作为小辈是不好说话的,至于长兴侯陆修远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中对陆重渊是有些愧疚的。
五弟变成这幅样子,他其实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
当初大哥落水的时候,他正好路过那边,看到五弟也在那边,联想到五弟平日的性子,以及对大哥的嫉妒,所以他想也没想就以为这事是五弟做的。
后来五弟被父亲狠狠责罚了一顿。
几十下戒鞭,差点就让他丢了半条命,再后来,五弟伤好之后就直接离开京城,去了西北,十年间,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算回来,也是不理人的。
以前还会喊“母亲”,喊“二哥”的那个少年,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么多年。
陆修远总觉得欠他一句“对不起”。
所以纵然陆重渊有再多不好,他也说不了半句,这是陆家欠他的,是他们……欠他的。
“好了!”
陆老夫人冷声打断了底下的议论声,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就连气息也还没有平复过来,手撑在两侧,胸腔起伏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她都发了话。
底下人哪有不从的道理?一个个自是起身告退。
等他们走后,陆老夫人像是终于撑不住似的,身子一晃,差点就要摔倒,还是平儿眼疾手快,忙扶了一把,“老夫人,您没事吧?”
陆老夫人没说话。
她握着平儿的手腕,好一会,才哑着嗓音喃喃道:“他,他竟然这么恨我。”
这话。
平儿不知道该怎么接。
索性陆老夫人也无需她开口,屋子里便又归于沉寂。
路上。
崔妤和陆承策一道走着。
陆承策是个话少的,崔妤便想着说几句,暖暖场子,“我以前听过五叔的事,但没想到他和家里的矛盾这么深……”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看了眼陆承策,见他神色微暗,便又跟着一句:“其实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我瞧五叔和五婶关系极好,但凡五婶肯帮忙说几句,想来家里也不会闹成这样。”
她知道陆承策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家,也知道他最不喜欢看家里闹纷纷的,所以她故意把话引到萧知的身上……
果然。
她这话说完。
身旁的男人就轻轻皱起了眉。
不过,陆重渊和萧知毕竟是长辈,陆承策也说不了别的话,只能同崔妤说道:“祖母喜欢你,你这阵子便多陪着祖母一些。”
崔妤自是忙笑着应道:“你放心,我会多去看祖母的。”
陆承策脸色微霁,等走到岔路口的时候,他停下步子,看着崔妤,“我今日还有些公务要忙,外头太阳晒,你先回去吧。”
崔妤脸上的笑一顿,但很快,她又恢复如常,十分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同人说道:“行,公务要紧,你去忙吧,家里的事有我,你放心吧。”
等到陆承策走后。
她脸上的笑也彻底收了回去。
身旁顺心更是不满道:“哪有人新婚头一天就出门忙公务的,主子,世子爷他,也太过分了!”
崔妤望着陆承策的身影,抿唇不语。
她心里也不大舒服,但有什么办法?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陆承策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何况……她只有温婉大度,只有像当初她和他说的那样,成为彼此的盟友。
这样才能够在陆承策的身边立足,才能让他觉得她是不同的。
收回目光。
崔妤抿着唇,淡淡道:“走吧。”
“是。”
主仆两人往前走去,走到一处的时候,崔妤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步子,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院子里栽着石榴,立着秋千,即便没有人,但也能够看出被养护的很好。
这里。
她曾经不止来过一次,自是十分熟悉。
“宝珍阁”。
也是顾珍的旧居。
这应该是二房,又或者说是陆家,最大的一个分院了,占地敞阔,风景极好,崔妤进门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会住在这个地方,哪里想到陆承策竟然锁了这间屋子,另辟了一间“浮云阁”给她。
虽然浮云阁也不错,但怎么可能比得过宝珍阁?
更何况……
只要宝珍阁还在,这里就始终会勾着陆承策,让她无时无刻都会想起当初住在这边的那个女人。
崔妤袖下的手紧攥着,她又想起刚才跪顾珍牌位时,那种屈辱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