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阿萝也已经死了。”
“陆承策,你放手吧。”
形容不出她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恐怕心如刀割都不过如此了,陆承策握着酒盏的手收紧,浓密的睫毛轻轻打着颤,他想睁开眼,却又像是在逃避事实一般,不愿睁开。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很轻的叹息声。
来自顾辞。
他转过头,放下酒盏,开了口,“无咎,我们相识多年,如今变成这样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以前的事,如今也不必再提。”
“唯有一事,我要同你说清楚。”顾辞看着仍旧紧闭双目的陆承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当你不知道,放过阿萝,也放过你自己吧。”
“你很清楚,阿萝已经不属于你了。”
“无论是她现在这个身份,还是她那颗心,都已经注定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
陆承策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喑哑,撑在膝盖上的那只手青筋暴跳,像是蕴藏了极大的痛苦一般,“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知道了这些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阿萝,为什么我的阿萝会爱上别人。”
倘若他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能高兴、真挚得祝福他们,而如今,他知道了所有的事,知道了她就是阿萝,知道她的心里已经再也没有他。
他就像是置身在地狱里。
整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做什么,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跟着她,但他没办法,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只要神志清醒的时候,满脑子便只有她的身影。
即使没有办法靠近她,也想远远看着她。
这仿佛成了他的一种执念。
顾辞明白陆承策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已经不会再宽慰他一句,事到如今,满盘皆输,也是他自作自受,他可以原谅他的不得已,却也没办法真的如往日一般,同他推心置腹。
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
顾辞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他重新放在一旁,看着陆承策淡淡道,“陆五爷纵有千万般不好,但有一点,他比你好。”
“纵使只剩下一口气,他也会护着阿萝,不会骗她,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这一年,他们是如何相处,你冷眼旁观最清楚不过……倘若你心里尚还有一丝为阿萝好的念头,那就希望你把你所有的情意都压在心底,不要泄露一丝一毫。”
“更不要让他人知道阿萝的身份,使她置身于险境。”
说完。
顾辞便起身往外走去,没再理会屋内的陆承策。
而陆承策……
他听着顾辞离开的声音,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依旧保持原先的动作,他闭着眼睛抿着唇,身体也在轻轻颤抖,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举起手中尚且还满着的酒盏。
不顾酒水早已冷了,混着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仰头饮尽。
一杯又一杯。
他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把桌子上的酒壶都喝空了,才起身往外走去。
出去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有些晚了,门口的小厮见他趔趔趄趄出来,忙伸手扶了他一把,嘴里还跟着一句,“您没事吧。”
如今陆家失去爵位。
陆承策也在端佑帝写下罪己书的那一日被褫夺了指挥使一职。
小厮也只能用“您”去称呼了。
陆承策拂开小厮的搀扶,自己站稳了步子,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任由冷风拂面,缓缓吐出几字,“和你家主子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纵使她不再属于他,他亦希望她能永享太平安康。
就如他最初期望的那样。
“还有……”陆承策的目光移向一处地方,那是当初永安王夫妇仙逝的地方,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动,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半响之后吐出几个字才离开王府。
……
几日后。
顾辞站在一座坟前,上刻永安王夫妇的名讳,他刚拜祭完,这会便移到一旁,由萧知和陆重渊祭拜。
等祭拜完,萧知终于按捺不住,哑着嗓音问道:“哥哥,你是怎么找到父王母妃的……”
她看了一眼坟墓,因为太过激动都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音调了。
他们今天来得不是当初陆重渊建得那座衣冠冢,而是真正的墓碑,虽然墓碑上的字是新刻的,但墓是旧的,看旁边的草木就能估算出这是当初父王母妃出事之后,有人立下的。
到底是谁?
顾辞看着她笑,“我也是前几日才知晓,当初朝中有父王的一位故交帮忙敛了父王母妃的尸身,如今见我回来便同我说了。”
“是谁?”
萧知问道:“我一定要好生谢他一回。”
感谢他没有让父王母妃尸身不保,可以永享后世香火,不至于魂魄无处归依。
顾辞笑笑,却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