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享乐实在太过乏味,我只能依靠追求那些刻意追求也无法轻易获得的东西来找到存在感,也许优异的成绩,广博的学识是我证明自己的宝贵票据”
“我和你不一样呢!对于我来说获得优异的成绩,几乎是保护自己的唯一手段,看那么多书,也只是因为这是保存自我的唯一方式”成默回忆起以前自己曾经在自卑感和优越感的夹缝中摇摆,他的精神剧烈的动荡,每一刻都生活在焦虑之中。然而似乎现在他还是困在其中,没有找到能够摆脱过去的方法,也许这是因为无时不刻都可能迫近的死亡,也许这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危机感。
谢旻韫笑了一下说:“我们两个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很矫情?感觉特无病呻吟”
“你确实挺矫情的,可我是真有病!”成默认真的说。
谢旻韫咬着嘴唇轻笑:“这一次我不否认,算你赢了。”
“什么叫算.我赢得理直气壮堂堂正正。”
“成默.”谢旻韫忽然停住了脚步。
成默也跟着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了谢旻韫,轻轻“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如何理解这个世界,进入里世界之后我曾经的世界观就被完全颠覆了,让我再也不能确定这个世界的构成,但毫无疑问我和你都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尽管它随处都潜伏着危险,还充满着各种各样痛苦与矛盾,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通向光明未来的路途,只有黑暗。但这并不可怕.我是你的光,我会为你改变它。”
成默注视着谢旻韫,身边的行人川流不息,阳光和风穿过干枯的树梢,摊主们挥舞着货物正在喧哗,成默非常自然的微笑了一下,低声说:“你真的很矫情.也很无病呻吟”
谢旻韫也笑了,同样非常自然,并且她的笑容里还流露出了一种难得一见的温柔。
成默把手伸向了谢旻韫,两个人的手重新牵了起来,继续沿着拥挤的长街向前走。
“你还欠我一份圣诞礼物。”成默说。
“不是早上已经给你了吗?”
“那是你输给我的,可不算礼物。”
“输?我要不放水,你觉得你有机会赢?”
“谢小进,做人不能这么无赖!”
“哼!我无赖?对自己老婆都尽使些坑蒙拐骗的招数,还好意思说!”
“我那叫智取!自己笨怪我咯.”
“成默!!!”
“干嘛?”
谢旻韫甩开成默的手,冷笑道:“三天不许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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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好不容易找到专卖印刷品的区域,这里并不是街道,也不是露天的,原先这里大概是一个厂房或者一个仓库,面积很大,层高很高。里面几竖排都是买印刷品的,有些人专卖书,有些人卖画报和杂志,还有一些是专卖各种年份的报纸。
对于成默和谢旻韫来说这里是充满奇珍异宝的天堂,两个人逛的愈发的慢,边逛边聊直到走到靠墙的角落,成默一眼就注意到了阿莱斯特·克劳利的海报,那个目光凶悍的光头也正注视着他。成默将视线向下挪,就看见海报下面一个瘦弱佝偻的老年人,此刻他正叼着漆黑的烟斗举着放大镜,坐在书桌前看书,他的周围全是书,各种各样的书,全都是年代久远的书籍以及杂志,数量之多是前面那些书摊所不能比拟的。
成默带着谢旻韫走到了这个书摊前面,正叼着烟斗的老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微笑了一下,用卷舌英文说:“随便看。”
成默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本扔在书堆上方的杂志,封面竟然是法兰西英雄霞飞,成默翻看一看出版时间1939年6月17日,这个时间离巴黎被德意志占领,还有大约一年。成默有些好奇的翻开这本年代久远的杂志,出乎他的意料,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广告。其中包括香水、内衣、香烟还有相机。那些古早的广告画上男孩英俊潇洒,女孩青春洋溢,空气中充满了里维埃拉盛夏的荷尔蒙气息,不见一丝经济危机或战争的阴霾。
往后翻了一翻,终于翻到了关于时局的内容,其中谈到了犹太人,还有关于阅兵的,中页有s35中型坦克驶过贞德大道的照片,照片的文字是“和平的法兰西无比强大”。成默笑了一下,当时肯定没有人会猜到一年之后,巴黎沦陷,敦刻尔克即将上演人类战争史上最苦涩的“胜利”。
成默继续向后翻,很快就翻到了关于德意志的报道,篇幅不大不小,还有一张小小的配图,成默终于看见了元首站在在演讲台上,左边是一排迎风飘扬的万字旗,下方则是黑压压的军队,他们的队伍整齐异常。杂志淡淡的表示了忧虑,但并没有过于重视。
成默将书合上,发现这些内容竟然与早上看的报纸莫名其妙的相似。
“需要吗?十五欧元,这可是1939年的好东西.整个法兰西都不多了。”满脸皱纹的老人放下放大镜,推了下头上的鸭舌帽,将桌子上的老花眼镜戴上,随后用低沉的声音。
老头的声线极端沙哑,仿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