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着什么古老而恐怖的生物。总而言之,眼前这场景像极了好莱坞恐怖大片,给人一种窒息致郁的强烈压迫感。
两人越过了停在大门口的警车和石碑,大楼前方是个足球场大小的花园式的庭院,此际尸横遍野,倒下的全是胳膊上束着黑底白字““特搜”袖章的警卫。有些倒在凋敝的花园中,还有些倒在了庭院中央的喷泉里,喷泉里荡漾着猩红的血水,中间一手持剑一手持着天平的忒弥斯雕像上沾着两个血手印,那血手印拖逸出了触目惊心的痕迹,一直到满是褶皱的裙摆。在裙摆下浮着一具尸体,他背朝天空,脸埋在水里,印着几个脚印的黑色的毛呢大衣张开在红色的池水上,在律法女神的裙下如同漂泊不定的浮萍。
西园寺红丸凝望着在血池里漂浮着的黑色浮萍,轻声说:“我想起了一首小时候经常听的歌。”他轻轻的唱了起来,“上を向いて歩こう,にじんだ星をかぞえて,思い出す夏の日一人ぽっちの夜,幸せは雲の上に,幸せは空の上に”(《上を向いて歩こう》昂首向前走,数着微光隐现的星星,想起夏天的日子一个人孤独的夜晚,幸福就在云端,幸福就在天际)
颜复宁低头看了眼倒在了喷泉里的可怜醉汉,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你甚至都没问过别人叫什么名字。”顿了一下他又说,“也许救赎不救赎并没有多重要。”
西园寺红丸若无其事的低声说:“美好对我来说是种诱惑,我沉浸于破坏它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他微笑了一下,“所以.我需要。我需要救赎.”
忽然间,总部大楼中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原本还残留着防弹玻璃窗悉数被震碎,晶莹的玻璃碎片如雪片般朝外喷涌。大楼正门被一股巨力冲开,那扇厚重的雕花实芯铜门从大楼第一层的入口处旋转着飞了出来,像炮弹一样向着大门口激射,同时还有几道黑色的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
颜复宁停住了脚步,“小心,‘竖琴’的时间结束了。我们的人还没有找到和清除所有的庇护室.”
说话间一扇雕花铜门将两人眼前的忒弥斯雕塑拦腰撞成两半,那坚硬的大理石雕塑断口整整齐齐,像是被利刃切开,上半身倾斜着向着喷泉里落去,砸起了高高的血花。而那扇雕花铜门丝毫没有减速,密集的雨滴落在高速旋转的门板上,一秒都没有停留,就被甩了出去,形成了荷叶般的水雾。
眼见雕花铜门就如巨大的飞镖一样冲到了眼前,西园寺红丸闪电般的抽出抱在怀里的“菊一文字则宗”,双手握刀在雨中划过一道银亮如皎洁新月的弧光,直接劈在了来势汹汹的雕花铜门上。
“嗤啦”一声,坚固的实芯铜门像是豆腐一样,被长刀剖开了两半,被劈开的铜门去势不减,向着两侧狂飙,先是砸断了一大片灌木,接着撞破了铁艺栅栏,最后又切断了两株粗壮的樱花树横过了马路,消失在了对面的日比谷公园。
一个清瘦的黑影缓缓从东京地方监察厅特别搜查部洞开的漆黑大门中走了出来,门口是雕梁画栋的欧式门楼,从门楼阴影中先露出来的是一双光可鉴人的马靴,接着是笔挺的哔叽军裤,黑色的武装带束在腰间,身着熨帖的将官服,右侧挂着一把手枪,左侧挂着一把长刀,腰间挎着那把长刀几乎就要垂在地上,如果不是他的右手握着刀把将那把长刀压了一压,那刀鞘尾部精美的足金一定会拖在地上。就在他的脸即将从阴影中浮现时,他停在了门楼屋檐的尽头,没有走下台阶。恰好一朵烟花在半空中炸裂,斜着投射下来的光照亮了他的脸。他两鬓染着几缕白发,略帽黑色的帽檐下狭长的眼睛如鹰隼,唇角向下撇着,让他显得坚毅而苦涩。
“我的人告诉我.”颜复宁低声说,“这个人很强。”
西园寺红丸目不转睛的盯着屹立于暗影中的人,嚅动嘴唇轻声说,“颜兄,这里交给我了,你带着你的人去做该做的事情。”
颜复宁点头,对那些围在四周黑衣人们做了手势,便消失在了原地。
烟火在蓬开的白色水雾中消散,整个院子的光亮转眼即逝。
西园寺红丸垂手,刀尖斜指着铺着花岗岩地面,微笑着说道:“元旦快乐,源大人。”
屋檐下的源光义冷冷的回应:“你不该来这里。”
“又到了新的一年,祝源大人万物更新,武运昌隆,长安常安。”
“现在回头,我会当做没看见你。”
“我今天在一家旋转餐厅吃了晚餐,他家的餐点很美味,夜景也很漂亮,可以远眺富士山的。富士山真的很美,可它也极端危险。”西园寺红丸轻声的说,“源大人,这个世界真有趣,人们因为富士山的美,就能对它的危险视而不见。”
“你不要逼我拔刀相向。”
“如果是真心不想开始的事情,无论如何它都是不会开始的。”
源光义走出了屋檐,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走入了纷纷扬扬的细雨中,“看来是我过于纵容你了,才让你犯下今天不可饶恕的错误,西园寺。”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三日月宗近”,修长的刀身在暗夜中散发着一泓秋水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