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秋看着漂浮在半空的自己,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身体,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他就这么死了?他还没来得及在这个世界好好发光发热呢,就这样死了?
开什么玩笑!
他想往地上的身体里钻,然而却怎么也回不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害了他的拐子将他的钱袋子摸走,又将他踢进了旁边的泥沟里,匆匆逃走。
他的魂魄跟着那个拐子往前走去,最后在一处农田里见到了掉进田里的马车,而车上的孩子已经被附近的村民们救了下来。
拐子见人是找不回来了,当即钻进了山林里。苏林秋没有跟过去,他看孩子们把村民们带去了他的尸体那,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人死都死了,就算被人感激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魂魄随处乱飘,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青松观。
一见到青松观,苏林秋一个激灵,对啊,观主那么厉害,说不定能有救活他的办法呢。
等他匆匆飘荡进青松观,就见傅杳正躺在躺椅上把玩着那把匕首,周围冒着寒意。
“观主救我!”苏林秋求救道,但下一刻,却感觉一把匕首朝着他射来,下一瞬,他被钉在了道观的大门上。
“观主你……”苏林秋看着自己浑身不能动弹的魂魄,一时惊骇莫名。
傅杳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冷笑道:“你还真是有大运气。”
“什么大运气,我要有大运气现在也不会死了。”苏林秋战战兢兢道,“观主你果然能看得到我,救命啊!只要你能救活我,我愿意为你做什么事。”
傅杳却是无视他的哀求,手一点点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今天就算不死,明天你去京城也一样会没命。”
“什、什么意思?”
“你的那位傅姑娘实际上是有夫之妇,她的丈夫正在京城拿着刀等你呢。我本想着,你若是死在祁霜白手里,你们两个狗贼也算是报应。到时候我完全能拘了你的魂慢慢折磨,再让六安先生把祁霜白送进死牢,让你们在阴间团聚。没想到老天这么偏爱你,让你临死时还遇上这么一桩救赎。”说到这里,傅杳眼里戾气横生,苏林秋被她掐得整个魂魄都扭曲了。
“你算计我!”苏林秋蹬着腿恨道,“可是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还给了你这么多好东西,你却为什么要我死。”
“为什么?”傅杳的手越来越紧,这时一道金光亮起,她的手被断成两半,苏林秋也顺势逃出了她的掌心。
看着那道金光,傅杳眼中嘲讽愈深,“就你这种人,竟然也配有功德金光。”
苏林秋大概知道她这会儿是没法对付自己,他缩成一团道:“我现在死都死了,那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我知道我自己贪财好色,但是我绝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样对我,老天当然会站在我这边。”
“是吗?”
傅杳话音落下,苏林秋就见周围的景物渐渐变了,周围的道观变成了无尽的战场,满目疮痍之中,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这时,他见到了自己——虽然年纪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神色十分阴郁,但他绝不会认错自己的脸。
他见到自己骑在马上,周围全是匈奴战士。而他的对面,是站满汉军的城池。
随着他一声令下,匈奴推着火炮,数百道火球落到城墙上炸开,无数汉军将士前赴后继,还是没能抵挡住热武器的进攻,最终城破人亡,只余夕阳下一柄断掉的战旗。
匈奴破开城门之后,一路南下,烧杀抢掠。战火在中原大地点燃,由北至南,炮火连天,百姓死伤无数,江山彻底沦陷。
“那个是我?”苏林秋摇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傅杳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冷笑道:“这些□□不正是你换给我的秘方?在你出现之前,可没有这个东西。你是汉人,却伙同外贼将屠刀对准供养你的百姓们,你说你该不该杀,该不该死!”
“不!”苏林秋半点都不相信,“我不可能会当汉奸!你预知是未来?可是未来还没有到,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你不能随便就定我的罪!”
说完,他一阵风地冲出道观,不肯接受这些罪名。
到山下,他见到了六安先生。
这位满腹经纶的老者背后出现一幅画面:长安城外,老人提着剑站在城门外,背脊如松,以区区肉身阻拦他领军进城。
“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把你教好,让你于国不忠,于家不孝,于百姓不仁,于天下不义。我自裁谢罪,理所应当。不过从今往后,你苏林秋亦与我苏家再无干系!”
说完,他拔剑自刎,血洒当场。
苏林秋看完这一幕,无法接受地转身,却见黎逢年正朝着这边走来。
黎逢年的背后也有一副景象:一身血迹的黎逢年跪在刑场上,朝着他的脸呸了一声,冷嘲道:“判臣国贼也配让我黎逢年俯首称臣?”
嘲讽完,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