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后面圈出一块地来种槐树林,之后就去了京城。
她要去还典籍。
国师那边还有一桩交易没有完成,她想尽快处理掉。
然而等她到国师府时,却见门口挂着两白灯笼——这表示着这府里有主人逝去。
而国师府只有一位主人。
傅杳掐算了一下,一阵无言,“这老狐狸……”她都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故意留着一口气等她,让她欠下个人情后,就立即坐化。
毕竟人情这种东西,可比你情我愿的交易要难偿还的多。
“你找谁?”门口管事出来询问道。
“找你们国师,”她说着将一纸做的袋子交给管事,“回头你们国师来了,就把这给他。他看到之后自会明白。”
说完,傅杳带就离开了国师府。
傍晚,天玄子回到了国师府。
他今天作为新任国师第一次进宫受礼,一直被留到现在才回来。
“掌门,”管事见到他,上前道:“下午有一黑裙瞎眼的女子来找您。”
一听到黑裙瞎眼,天玄子思绪从皇宫里面收了回来。
“她现在在哪?”他问。
“已经走了。只说让小人把这个给您。”管事恭敬地将纸袋递给了他。
天玄子接过来后没立即打开,一直到回到书房后,才将袋子放在了面前的书桌上。
“您要喝茶吗?”道童见他坐着不说话,不由轻声问道。
“你们都出去。”天玄子道。
等道童都退下后,室内空无一人,他才目露疲惫之色。
从前他只跟在师父身后,并不需要同人打交道,很多事也可以不在意。等现在他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才发觉有多难。出宫的时候,他正好碰到朝臣们下衙,那些毫不遮掩的轻视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煎熬。
国师不应该很受人敬重吗,为何那些人却那么看不起他?
思绪纷杂了一会儿,天玄子伸手将面前的纸袋打开。
里面是几本书。
他将书取了出来后,却发现里面还有。
一直到他取出二十多本——这这袋子根本装不下的数量时,他才察觉到了这袋子的不对。
他起身将袋子往地上一倒,那瞬间几十上百本书籍像是泄洪一般,从口袋里倒落再地,一直到堆出半个房间,那袋子才空了,最后化为一枚纸鹤落在他掌心里。
纸鹤的动作很轻柔,它周身的还有莹莹光辉。那些光辉倒映在天玄子震惊的瞳孔中,让他呆滞在原地。
竟然真有玄门之术?
对于纸鹤与皇子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听过,宫中从来没有多少秘密。更何况师父在羽化之前还特地叮嘱过他,让他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去要求那位傅观主应诺。
但当时他以为这些事情只是一种手段。
就和师父其实只是个普通的老头,却凭着一双阴阳眼就坐上国师之位一样,那个女人或许也只是能掌控纸张,把这个当做一种升官发财的手段而已。
可现在所见到的一切,让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这么多古籍,一个小纸袋根本不可能装的了。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人会法术。
想到这,他不由翻来覆去看着纸鹤,看究竟有什么不同。
然而,纸是普通的纸,折好像也是随意折的,甚至还有些不对称。上面没有符文,也没有印记,只普普通通,仅此而已。
天玄子犹豫了许久,最终将纸鹤贴身收好。
师父说的,总不会错。
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不能动用这东西。
也许有些决心,似乎天上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在天玄子将纸鹤收起来没几天,宫中还在襁褓之中的五殿下却突然情况有些不妙,日夜啼哭不止,气息也越来越弱。整个太医院围着这位殿下团团转,也没能让他有好转。
似乎是因为上次麒麟的事让圣人相信了玄门之术,于是新上任不久的国师就被召进了宫。
国师再查看了五皇子一番后,并没看书五皇子有什么不对。但是圣人却迟迟没让他出宫,而旁边宫侍则一直在提上次纸鹤里跑出麒麟的事,说五皇子是有福之人,一定会逢凶化吉。
天玄子听了差不多一刻钟后,才恍然惊觉。
或许圣人召他进宫,并非因为他是国师,而是他恰好身上也有那么一枚送祥的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