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在医院走廊形成一幅惹众怒的画面,我趴在窗口昏昏欲睡,算命老头鞠着腰站在我屁股后面形同雕像般纹丝不动,奶奶则像只苍蝇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声音越来越大。
随后,我们几个被护士长赶到医院楼下。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承认这事我们有间接责任,也答应帮你,但怎么帮,你又不说话。奶奶年纪大,经不起这么折腾。”
“很对不起,我已经逆天而行,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今晚儿子平安醒来就好了。”
我看到算命老头眼睛都红了,也不太像在说假话,何况别人一没报警、二没叫家人来闹,应该是有苦衷。
他儿子仍在昏迷不醒中,还反过来和我们说对不起,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顿时心软得没脾气。
算命老头请我们在附近吃了顿饭,又在医院旁边的旅店开了间房让奶奶休息,幸好父母值夜班,否则还真不知怎么解释清楚这烂摊子。
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一天,我和奶奶睡得很沉。
算命老头摇醒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他轻声说:“是时候帮我了。”
医院探病时间早已经过了,但这次例外,因为他儿子随时会走,医生特批亲人可以守在一旁。
在没进病房之前,算命老头拉着我在楼梯口十分严肃的吩咐:“下半夜如果你看到有陌生人进来说我儿子是时候走的时候,你千万要记住,不能答应让他带走,就说是自己弄错了。”
“是谁要带走你儿子?”
算命老头顿了顿,“这人你不认识,但他认识你,你拒绝让他带走我儿子后,这人会离开。等过不了多久,又会有两个人进来要带走我儿子,你只要说一句‘张义忠阳寿未尽’就行了,这个时候他们会拿出一本簿子让你确定,你用食指指着我儿子张义忠的名字轻轻点一下,再加一句‘添寿十五’。”
“完了?”我等了半分钟,算命老头也没再开口,仔细想想,不对呀,他刚才说的什么阳寿未到,添寿十五。这哪像正常人的对话,细思极恐,“你说的他们,不是人?”
他犹豫了会,点点头,“他们不是人。”
我不干,这事不去找道士反而找我一个高中生能干什么?这一刻,我重新怀疑他不是个骗子,而是个神经病。
“你答应过帮我的,也只能你去做,等张义忠醒来后,我会告诉你判官指的所有事。我连自己的阳寿都给了儿子,还怕什么天机泄露不泄露,能救儿子,也算活够本了。”
判官指?
“什么是判官指?”
“照我的话去做,做完后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再怎么纠缠不休,算命老头硬是不松口,想到等会自己和不是人的东西说话交流,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可帮他,我身上的秘密又能解开,一时犹豫不决。
“时间快到了,别怕,谁都伤不了你。”算命老头语气急促,左顾右盼推着我进病房,然后把门锁上。
整个病房里,张义忠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只有心电测试仪跳动的频率表示他还活着。
我紧贴着墙壁,面对着病床,一步都不想靠近。
周围安静得可怕,我能清晰听到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跳声,连腿都在哆嗦。越是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脑子里越是浮现各种恐怖阴森和初中老师脑袋被削去一半的画面。
嗤……
白炽灯忽闪了几下。
走廊外响起一阵微轻的脚步声,是护士查房吗?
脚步经过门口,又渐渐远去。
一阵阴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白炽灯突然无故熄灭,病房里一片昏暗。
我下意识抬头看灯一眼,又转头看病床左边窗口是不是没关好的时候,窗边旁已经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特别矮小的人?
借着窗外路灯的光线,由于那人不够高,光线又被墙挡住,他正面整个轮廓都乌漆嘛黑,根本无法看清长什么样。
但我知道根本不是人,否则他从哪里进来的?
我感觉得到他根本没有在看自己,反而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听起来很正常的男人粗狂声对着病床上的人说:“张义忠,该走了。”
这话刚落,心电测仪器的心跳频率逐渐下降。
“他不能走,是我弄错了!”由于太过紧张,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条件反射说出这一句话来,赶紧捂住嘴巴。
昏暗中,那人好像抬了下头,但第六感很强烈告诉我,他此时正盯着自己看,盯得我大气不敢喘,小气不敢吸,整个病房里的所有东西仿佛定格了般。
那人突然动了,朝这边走来,我闭上眼睛不敢看,然后感觉到他经过自己面前时,好像有一部空调正对着我的全身吹冷气,身上冰凉冰凉的。
接着听到房门打开,随即又关闭的声音。
脚步声?
一步没听到。
与此同时,心电侧仪器上的心跳恢复正常频率,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