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江率主力刚刚离开苏州,方肥也意识到了宋江的企图,他也毫不犹豫,随即兵分两路,令部将刘岩率领三百士兵守住南面吴江一线,防止船队回撤嘉兴,他则亲自带领三百精兵向无锡方向赶去。
就在宋江和方腊军队北上的同时,码头广场上的处斩也到了高潮,二十余万人将附近十几条街都挤得水泄不通,虽然绝大部分人都看不到行刑现场,都他们都能感受到那种欢喜鼓舞的气氛,也算见证了罪恶滔天的朱氏父子被诛杀。
码头广场上挤满了上万民众,人人情绪高涨,不少人眼中含泪花,迸射出极为仇视的目光,在高高的行刑台上,朱勔父亲朱冲,妻子王氏、侄子朱平被双手反绑,跪在高台上,嘴也被堵死,而朱勔的人头也悬挂在高台的一根木杆上,鲜血淋漓,面目格外狰狞。
主持处斩的主官便是知州赵霖,他对台下密集的人群高声喊道:“天子本只想取天然之石,并没有扰民之心,但恶吏朱勔却欺上瞒下,以取石为借口杀人夺财,中饱私囊,其罪大恶极,令天子震怒,特命嘉王殿下南下苏州将朱勔抓入京中受审,天子之意本想在京城处死朱勔,以儆天下,但昨晚朱勔已畏罪自杀,嘉王殿下便决定在苏州处死朱勔家人,血祭无辜的受害百姓。”
赵霖一指木杆上的人头大喊:“大家都认识,这就是朱勔的人头!”
人群开始沸腾起来,上万人振臂高呼,“杀死他,将他们千刀万剐!”
从数万人迅速蔓延到二十余万人一起高呼,声势极为浩大壮观,朱冲惊骇万分,浑身瑟瑟发抖,他回头看了一眼大船,向船上的李延庆投去了极为仇恨的目光。
李延庆明明答应保他平安抵达京城,可一转眼就把自己交出去了,这人哪里还有半点诚信,自己做鬼也不会放过他,朱冲当了一辈子老狐狸,最终被李延庆这只小狐狸玩死,他心中恨得滴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时辰已到,开斩!”
随着赵霖一声高呼,刽子手高高举起了斩头刀,数十万民众激动得一起大吼起来.......
大船上,赵楷和李延庆默默注视着人犯被杀,两人的感受却完全不同,赵楷多少有点愧疚,他明明亲口答应把他们平安押回京城,最后却不得不把他们交出去,这叫言而无信啊!
李延庆心中却异常平静,他并不为自己的出尔反尔有任何愧疚,如果事事都讲承诺,那他什么事都别想做了,历史上真正做成大事之人,有几个是信守承诺的?象朱氏父子这种罪大恶极之人,信守承诺就是助纣为虐。
他瞥了一眼赵楷,见他眼中充满了愧疚,李延庆心中略有点失望,赵楷连这点小事都看不透,将来何以成为铁血君主?
“殿下何必为这种人伤感?”
赵楷叹了口气,“我不是为他们伤感,只是我曾经答应过他们.......”
李延庆淡淡道:“殿下是答应过他们,可朱勔偏偏要畏罪自杀,殿下又有什么办法?”
赵楷有些不满地瞪了李延庆一眼,让自己背上违约之愧疚,可不就是他李延庆干的吗?
这时,他又想起一事,便对李延庆道:“我昨天考虑再三,决定接受你的第二个方案,我会立刻上书父皇。”
李延庆的第二个方案就是朱勔被数十万苏州民众包围,惊骇之下畏罪自杀了,至于侍卫首领唐迁智,为保护财物和乱匪方腊激战,不幸死在方腊手中,将朱勔定为畏罪自杀,父皇也就不好再责怪自己了。
“殿下英明!”李延庆笑了笑赞道。
赵楷又叹息一声,“杀了朱勔父子,满足了苏州百姓的心愿,明天我们也可以再上路了。”
“殿下,宋江和方腊在前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殿下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赵楷愕然,“那该怎么办?”
李延庆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赵楷连连摇头,“这样不妥,还不如直接退回嘉兴!”
“殿下,退回嘉兴的沿途风险同样很大,苏州一共只有千余乡兵,根本不是悍匪的对手,我们没有虎符,王子武也不敢跨境出兵,如果等朝廷的调兵令过来,只怕宋江和方腊早已经铤而走险了,殿下,我反复考虑过,人为财死,他们绝不会轻易罢手,只有采取断然措施,才能从彻底断了他们的劫财念头。”
“我想形势危急,应该可以从权调兵吧!”
李延庆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从权调兵,天子为何不索性把虎符也给殿下?我出汴京的时候就给殿下说过了,涉及军队的事情,殿下能不做就尽量不要做,用我的办法,既不用调动军队,也能保住财富,殿下何乐而不为?”
赵楷低头不语,他知道李延庆说得对,父皇的猜忌之心极重,不管自己有什么理由,只要调动了军队,而且还是违规调动军队,父皇都绝不会一笑了之,父皇不给自己虎符显然就是留了一手,自己何必再去触动这个禁忌?
“好吧!”
赵楷心乱如麻,还在为如何向父皇解释而烦乱,他没有细想便答应了李延庆的方案,“那今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