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长矛注视着城下的数千名百姓,天刚亮,便有无数的燕京城百姓自发组织起来,赶到了北城门,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北城外,其他四座城门也一样被数以万计的燕京百姓包围,他们群情激昂,高呼口号。
不知是谁把朝廷和金国的妥协方案全部泄露出去,把一心献平州给宋朝的张觉交给金人处置,顿时激怒了燕山府的数十万百姓,张觉在燕山府本来就颇有威望,朝廷的软弱和对辽国故地民众的歧视使燕山府百姓蒙受了巨大的耻辱。
今天就是交割张觉的日子,数万燕京城百姓再也无法忍受,纷纷冲到城门处抗议抢人。
这时,有人大喊一声,“来了!”
只见两队骑兵押送着一辆囚车缓缓向城门处而来,囚车内坐着一名身穿白色囚衣的中年男子,目光漠然,正是投降携平州投诚大宋的金国平州都督张觉。
张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宋朝出卖,宋朝还居然相信金人会把居庸关卖给他们,天下还有这样愚蠢的朝廷,只能说自己的眼睛瞎了,他张觉不是毁在宋朝的手中,而是毁在自己愚蠢手中,哀莫大于心死,张觉也认了。
当张觉囚车靠近城门,上万民众沸腾起来,大喊大叫,结成人墙堵在城门处,无数民众将数百骑兵和囚车团团包围,跟在远处押送二十万两白银的郭药师大怒,喝令道:“火速调三千军队,给我乱棍打散刁民!”
不多时,三千名常胜军士兵杀气腾腾地向北城处奔来,每人手执一根大木棍,他们冲上前便抡起木棍向上万百姓劈头盖脸打去,城门处顿时大乱,百姓四散奔逃,哭喊声震天。
这时,城门缓缓开启,队伍押送着囚车和白银离开了城池,向百里外的居庸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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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位于燕山城西北百余里外,关隘形势险要,东连卢龙、碣石,西属太行山、常山,实天下之险,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居庸关有南北两个关口,南称为南口,北称为居庸关,但对外,两个关口都统称为居庸关。
入夜,居庸关上灯火辉煌,完颜宗翰负手站在关隘上,冷冷地注视着远处一支渐渐走近的宋军,在宋军中有一辆囚车,囚车中人正是判将张觉。
“燕京城的情况如何?”完颜宗翰转头问旁边的梁方平。
梁方平连忙谄笑道:“回禀大帅,我们的人已经成功地挑起了燕山府民众的愤怒,宋朝民心已失尽!”
“这话有点夸张了,民心失尽倒不至于,只能说在民心上失分了。”
“大帅,卑职并没有夸张,燕山府汉人已当了百年的辽国子民,辽国虽灭,但他们依旧怀念故国,心中痛恨灭了辽国的宋朝,张觉事件极大伤害了他们的尊严,把他们藏在心中的仇恨激发出来,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平复,需要几代人的努力,宋朝却没有看到这一点,犯下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只要我们金国攻下燕山府,集中祭祀辽国的阵亡将士,即可尽得燕山府民心,使燕山府成为金国南下灭宋的坚实后盾。”
完颜宗翰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这个梁方平人品不怎么样,但他确实很有见地,一般的女真官员远远不如,此人倒是一个很好的幕僚。
“你说得很对,宋朝目光短浅,君臣无能,朝廷腐朽,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礼物,若我们不取,必会被上天所谴!”
“大帅高见,不过宋朝还是有几个厉害人物,不可轻视!”
“谁?”完颜宗翰看了他一眼。
“比如种师道,再比如京兆府同知李延庆。”
“种师道已经快入土了吧!不足为虑,至于李延庆,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仇人吧!”
“不错,卑职的兄弟就死在他手中。”梁方平咬牙切齿道。
“他确实有点本事,能够偷袭燕京得手,也可以说,老狼主是坏在他手中,但大宋如腐朽之楼,一击必塌,光凭他一个人是难挽大局,莫说他一个李延庆,十个李延庆也不足为虑。”
“大帅高见,大势所趋,非一个李延庆所能阻挡!”
完颜宗翰点点头,“灭了宋朝后,李延庆我就交给你来处置。”
梁方平大喜,“多谢大帅!”
这时,宋军押送的银车和囚车已缓缓送到关隘下,为首宋将大喊道:“宋将赵荣奉命前来交割人犯和银车!”
这时,关门开启,一队女真骑兵奔了出来,宋军放下银车和囚车,纷纷后撤,按照事先约定,金国在接收二十万两白银和囚犯张觉后,会在一个时辰内撤军,让出居庸关。
女真人开始清点白银,五千两白银一车,一共四十车,清点完毕,金兵向上喊了几声,关门再度开启,女真骑兵押送着银车和囚车向关内而去,这时,张觉忽然大笑道:“愚蠢的宋朝啊!你们真以为金国会把居庸关交给你们吗?”
负责交割的宋军大将一怔,这时,关门轰然闭上,城头上霍然出现了上万金兵,剑拔弩张,对准了城下的宋军,完颜宗翰冷冷下令道:“放箭!”
城头上万箭齐发,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