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走进了这座清雅脱俗的大宅,李大器在前面给他介绍,“这座宅子一个月前才刚刚完工,实际上是给延庆修建,他们在矾楼附近有一座宅子,不过那座宅子偏小了一点,还不到十亩,而且只是普通府宅,和他目前的身份有点不符,所以我便这里给他修建一座宅子,比较幽静,也比较低调。”
“呵呵!原来这里是晋王府,朕还真没想到。”
赵构心中略有一丝失望,他还想着把这座宅子买下来给父皇养老。
李大器没有看出天子眼中的失望,依旧兴致勃勃给赵构介绍,“这座宅子的特点是中间是精华,两段是辅助房舍,像厨房、牲畜棚,库房、下人房以及护卫房都在两侧,而中间的四十亩便是主人房,前面是主堂、会客房、起居房、餐堂、外书房等等,后面便是花园和内宅,亭台楼阁、小桥曲廊,应有尽有......”
赵构越看这座宅子就越是喜欢,非常精雅舒适,相信父皇一定非常喜欢,他便向曹俨使了个眼色。
曹俨会意,当赵构在一座小亭内喝茶休息时,曹俨便把李大器叫到一边,低声道:“李员外能不能另外再给延庆造一座府宅?”
李大器一怔,“这是为何?”
曹俨便将今天天子微服出巡的来意说了一遍,又叹口气道:“官家也是人子,他为了让受尽磨难的太上皇住得舒适一点而东奔西走,这份孝心令人可嘉,现在官家唯一看中就是这座府宅,让太上皇能在这里颐养天年,官家愿意出高价买这座府宅,员外能不能体谅官家的一份苦心而割爱?”
李大器着实有点为难,他倒不是舍不得一座宅子,而是这座宅子是他手中最好的一块土地,他当然想留给自己的儿子,不过现在是官家来求自己,想到官家的一片孝心,李大器也颇为感动。
他沉思片刻道:“这样吧!这座宅子是延庆的府宅,就当他孝敬自己的丈人,而且太上皇也是我的亲家,让亲家住这里,我没有话说,我另外找地方再修建一座府宅。”
曹俨大喜,连忙赶去向官家汇报,赵构笑道:“占了晋王的宅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还要免费奉送,这可要不得,让李员外估个价,我加两成买下,可不能让李员外吃亏。”
曹俨劝道:“陛下,太上皇毕竟和李员外是亲家,有买卖关系不太好,而且李员外说得也对,这是延庆的府宅,孝敬给自己的丈人也算是天经地义。”
赵构迟疑一下道:“可这样我很难为情!”
曹俨想了想道:“不如这样,陛下也赐一眼皇家山泉给李员外,这样就是礼尚往来了。”
赵构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便笑道:“好吧!朕就把凤凰山东麓的流芳泉赐给李员外,算是这座宅子的一点回礼。”
在临安府的二十大皇家名泉中,流芳泉排名第五,本来是留给太上皇享用,但太上皇却看中了排名第一的瑞石泉,这眼流芳泉赵构便顺手赏赐给了李大器。
搞定了别宫,赵构便告辞离去了,李大器一直将赵构送到码头,李大器犹豫一下问道:“请问陛下,延庆最近有没有回临安的计划?”
赵构微微一笑,“按照惯例,他应该进京述职,不过西北的事情太多,而且又是在前线,他需要将诸事安排妥当后才能成行,所以在时间上朕不作限制,现在已是十月,严冬将至,朕估计他要到明年开春恐怕才能成行。”
李大器行一礼道:“小民明白了,这座宅子今天就可交给宫中,太上皇随时可以过来居住。”
赵构见曹俨和几名侍卫已经先上了船,便取出一封信递给李大器,低声嘱咐道:“速派人把这封信送给延庆。”
李大器吓了一跳,连忙收下信,“小民下午就派人去京兆。”
赵构倒不是不相信曹俨,而是父皇准备接见的老臣名单中,曹家老爷子排在第一个,赵构担心曹家会被父皇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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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关中已进入了晚秋,在十月的云雾之下,关中大地上的颜色已慢慢褪去,太白山峰顶已盖了初雪,平原上也已披上一件枯涩的大衣,天空中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树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矗立着,让褐色的苔藓掩盖住他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去了他们浓绿的外衣,它们只好枯秃站在那里。
但城池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秋收的喜悦还没有从人们脸上消退,对新年的期待又跳进了人们的眼中,主妇们开始在市场上巡睃便宜的年货,男人们则在为年底的一份体面收入而拼命干活,孩子们也开始数着日子盼望着新年,他们的新衣服、压岁钱、炮仗还有正月十五的灯会等等,穷人家的孩子在那一天也能美美的大吃一顿。
对于京兆城内的各大寺庙而言,新年也是香火钱入账的日子,大户人家几乎都会在新年前后来还原许愿,所以离新年还有两个月,各大寺庙已经开始筹备各自的法会了,那是吸引香客最有效的手段。
大慈恩寺今天却山门紧闭,山门前扫得干干净净,十几名沙弥和数十名士兵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