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代表着这一局由程怀恕来开球。
程怀恕试了会儿台球杆的手感,敏捷地轻盈出击,开球顺利完成。
程旭扶着金框眼镜,观察了下各个球的位置,评价说:“小叔自谦了。”
起码程怀恕的技术不是玩儿过的程度,看那架势,也像是练过一阵子。
别的不说,程旭在台球方面还是有自信与程怀恕一较高下的。
程旭气息一定,随即将瞄准的号码球一杆入洞。
一来一往之间,球桌的局势愈发胶着。
桌上能打的球剩的寥寥无几,程旭倏然间开口问:“宁宁最近还好吧?”
还真是沉不住气先问了。
程怀恕边击球边回话说:“小姑娘挺好的,今晚我还过去给她做晚餐了。”
场上,双方各剩一个号码球和最后要将之击落的八号球。
现在轮到程旭击球。
他摁着球杆,心思却已然游离:“你们两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到西南去的那一趟?”
球杆一偏颇,球的行进轨迹全然改变,停在了桌沿一角。
闻言,程怀恕不语,专注于局势,将己方最后一个白球击中。
台球蜿蜒,一路滚入袋中。
程旭的身形一僵,缓缓吐出口气,脸色不大好看:“小叔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这话不知是评价他方才的球技,还是别的。
程怀恕昂着下颚,擦拭了下球杆。
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回程旭的话,只不过眼底笑意不甚明朗,话里软中带刺:“差不多吧,比你想的要早一点。”
程旭不动声色地刺探:“所以······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待回答,程怀恕直接将最后的八号球击落。
胜负已分。
程怀恕的面上看不出来一点儿赢了的喜悦,气定神闲地警醒说:“虽然还没到那一步,但我可以事先提个醒。”
他将球杆归位,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丝毫不客气地反将一军:“程旭,你知道破坏军婚是什么罪名吧?”
程旭早已满盘皆输,无话可说:“······”
过了几日,天气总算放了晴。
棠宁依照规定去舞团训练。
上次的舞蹈比赛她临时变卦没去,现在团里排好的主位人选是秦潇潇。
团长神情复杂,跟她商量说:“棠宁,你只能暂时做替补了。”
棠宁不以为意,认定说:“没关系,替补也可以的。”
无论在哪个位置,主位也好、替补也罢,做足自己份内的事才是主要。
抱着这样的信念,即使秦潇潇冲她翻了数个白眼,趾高气昂地从她面前经过,棠宁都懒得理睬。
练完基本功,她又穿着舞蹈服把走位的定点复盘了一遍。
直到暮色已至,棠宁收拾完东西从演出团室内出来。
程怀恕靠在车门边,神色疏懒,冲她招手。
小姑娘跑过去,惊喜道:“你怎么过来了?”
程怀恕解释说:“队里说要聚一聚,我来接你过去。”
她转过身,他正好从身后抱过去。
男人身高腿长,背脊一弯,下巴蹭着小姑娘的颈窝。
太黏人了。
没想到老男人谈起恋爱来也这么黏人。
棠宁挪了挪唇,拖着强调问他:“干嘛呢?光天化日之下的。”
程怀恕不撒手,慢条斯理地反问:“我自己女朋友,不给抱了?”
见演出团的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小姑娘害羞地挣扎了下,忍不住规劝:“回家抱。”
程怀恕装作伤口在抽疼,捂了下之前包扎的位置,语气也配合得像模像样的:“有点疼。”
男人眉间微拧,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果然,棠宁心软了。
她眼眸一眨不眨的,任由他抱着,嗓音低软:“还疼吗?”
说实话,小姑娘现在这般,很像小时候抱着喜欢的玩具熊。
这时候的程怀恕毫无下限,又思及程旭前几天的挑衅行为,讨债般释放占有欲:“抱一下就不疼了。”
正欲拍开他作乱的手,秦潇潇像个不速之客闯入两人的世界。
她在棠宁面前的张扬不复存在,娇娇软软地喊道:“程少校,你怎么在这里?”
程怀恕将怀中人的细腰揽紧了一分,格外疏离地瞥过去一眼:“我来接我女朋友。”
秦潇潇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
队里的聚餐选的是军区旁边的一家老字号招牌。
老板跟他们都是熟识,打着招呼说:“好久没见喽。”
众人早就等候多时,见程怀恕把小姑娘接过来,纷纷打趣说:“程队才是真正的妻奴啊······”
棠宁跟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同桌吃饭也放不太开,局促道:“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