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者道:“银章捕头也很看重了。不管如何,这几日,你要谨慎行事。待风头过去,再给我办事。”
“知道了,祖爷爷。”
“好了,你这么乖,老夫便再传你几招咱们何家的家传剑技。”
何蛟喜出望外,连忙跪下叩头。
老者胡乱传了几招。
为显本事,几招剑式尽可能繁复巧妙。
几招在高人眼里破绽百出剑式,何蛟看得心痒难耐,喜不自胜。
一招一式,习得认真。
有不明,当即向老者问询。
半晌之后,数招剑式已然略有火候。
老者面上不显,心下震惊。
这小子看似不甚起眼,殊未料是个习武天才。
更可贵是,天赋好又肯努力。从学到剑招之后,片刻也不得闲。
暗道一声可惜。
世间从无天赐恩惠。
作为底层混起帮派首领,何蛟焉有不明之理?
这位自称何家老祖宗的黑衣老者,前数日授了自己几招拳术。
与三合会、平安堂争地盘时,乍一使出,当真大杀四方,所向无敌。
此刻又传授剑式予自己。
看来老者所求必大。
老者所谓说自己是何家老祖宗,何蛟半点也不信。
剑招收势,何蛟跪将于地,叩了几个头。
大声道:“祖爷爷大恩,孙儿无以为报,愿以青蛇帮相赠。”
嗯?
黑衣老者闻言色变。
厉声喝道:“什么相赠不相赠的,莫不成老夫会贪图你一点基业?”
“孙儿惶恐!”
老者道:“惶恐就对了。你放心,青蛇帮只须吸收一些老夫往日老友们后裔。
他们入帮之后,决计不会鸠占鹊巢,抢夺你的基业。”
何蛟唯唯诺诺,点头应是。
心中不以为然至极。
自称祖爷爷的神秘老者,功参造化,修为超凡。
他老友们后裔,想必皆是人中龙凤。
自己小小青蛇帮有甚福气让他们听令行事?
一番试探,心中愈发忐忑。
把帮会直接赠送都严厉拒绝。
让他更加疑惑老者目的何在?
老者威势极重,何蛟不敢露丝毫马脚。
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似为老祖宗不受孙儿好意,感到分外委屈。
就这时,后堂廊檐上传来一个悦耳动听女声:“慕容白,你编得好一出戏。”
“谁?”
被叫出身份,黑衣老者心头大震,喝问之间,人已飞出堂外。
廊檐上赫然俏立一位蓝裙飘飘,乌发云鬓的蒙面女子。
“孟韶华?”黑衣老者怔然声出。
蒙面蓝裙女道:“既知是我,你又何必藏头露尾,而且本门太上长老岂是你扮得像的?”
她音色清冽,话风微带指责,乍听之余,也是无喜无嗔,仿似心湖间无风无浪。
黑衣老者嘿嘿一笑。
手在脸上一抹,又把黑衣一扯。转眼成了一位血袍裹身的俊郎青年。
何蛟在旁看直了眼。
他早就怀疑黑衣老者身份以及所说话语。
不过老者以威凌人,自己也得了些好处,是以故作蒙蔽。
只是从未想及,口口声声喊的祖爷爷居然比自己还要年轻。
从蒙面女子口气里听来,血衣青年冒充的祖爷爷未必是假。
所谓祖爷爷还是蒙面女子所处宗门的太上长老。
想到这里,何蛟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兴奋逾常。
“慕容白,你要整顿乾京城北势力,我尽可不管,但你把主意打到本门太上长老后裔身上,那就不可原宥。”
饶是话锋转厉,依然声啭音柔,恰如一曲美乐由伏至起。
这样的声音,想必破口大骂,定也美妙至极,令人悦耳绕梁。
身为血河宗核心,与此女交往极多,慕容白未受影响。
面色肃穆地道:“什么原宥不原宥,我慕容白行事,还需你们魔相门原宥?
真正是天大笑话。
倘若你家太上长老有意见,怎不去寻我家宗主,偏生要派你前来。
难道,老家伙伤势还未全好?”
“放肆!”
蒙面女子轻斥。
太上长老是宗门精神支柱,外人当面言辱,不可轻饶。
双手食中二指并竖合拢,各置于螓额两侧。
顷刻,一股诡异精神波动似波网一般铺盖而出。
“魔相秘仙?”
感受到涟漪般精神波动,气定神闲的慕容白突然气急败坏,神色略显慌张。
身形颤栗数下,如在蛛网里挣扎的蛾儿。
猝然从口里喷出一大团血雾。
血雾由小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