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与他师门有仇,那时他尚没出生,何况……”
黑衣人手一扬,“不必多说,他师门的宝器,号称日月凌空,委实辱我太甚,决计不可宽恕。”
“衙……”宁允儿欲待再说。
黑衣人不耐烦了。
“长辈间之事,你不知道太多……无须绕舌。有这闲工夫,不如想好如何劝说,让他想想有无值得我开恩的事情说一些出来。”
黑衣人固执己见,宁允儿无奈。
缓缓挪步,按嘱咐,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两人说话并没压低音量。
金腾亿早就醒来。
望见宁允儿,露出一丝笑容,又见她完好无损,没受虐待,更是欣慰。
声音颤抖道,“允儿,你来了?”
“嗯……”
没来之前,宁允儿想得简单。金腾亿对她向是无有不允,但凡自己劝说,定会竭尽所能设法活下去。
不意目睹金腾亿的伤势,直觉死了都比活着好。
心下好生愧疚。
若非自己娇蛮发作,不可理喻地言道,非要斩杀几个镇反衙魔族出出恶气。
不慎被人发现,金腾亿毅然断后,又岂会失陷?
逃出生天的宁允儿自要设法解救。
几经辗转潜入军营,偏巧撞上黑衣人,捉了正着。
两人起初关在一起。
经黑衣人单独审问。
一番供述加详谈。
宁允儿才知,这个黑衣人非但是镇反衙的王阶衙主,还是自己的师祖。
也就是师傅的师傅。
其时。
少不免呆怔。
敌对势力之主成了自家长辈?
黑衣人还说,张丽妃与席坤元名义上是炼狱王的徒弟,实质俱是他私下传授。
这么一来,论辈分,自己更是成了张丽妃、席坤元的师侄女。
异变宛然霹雳突来,宁允儿迄今都是浑浑噩噩。
师傅亡故得早,求证也无去处。
兼且黑衣人的双刹确实耍得犀利,有些招式明明一脉相承,宁允儿竟是从未学过。
要说现编,自是绝无可能。那么黑衣人多半真是自己师祖,只是师傅没学全双刹招式,故而没有传给自己。
临到最后,只能这么想了。实无别的说法,可以解释黑衣人的存在。
不但对师门渊源了如指掌,即便师门武学,不管宁允儿学过或不曾学过的,均能详细叙述,道理深奥又言简意赅。
通俗易懂的让宁允儿觉着,当年若是黑衣人传授,自己肯定已是人族九大强者之首。
“允儿,你没事吧?”
宁允儿眼神呆滞,金腾亿忍不住关心。于自己的伤势,貌似浑然不顾。
“我没事……你,你呢?”说完这话,宁允儿更是羞惭。
望着他原本的炯炯双目此刻缺了一只,另一只也是黯淡无光。这般伤势,即便治好了,修为必也大损。
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师祖。
平日她极能说道,尤其面对金腾亿,屡次让他哑口无言。
这会蓦觉口舌重若千钧。每每开口,脑海一片空白。浑然不知说些什么?
黑衣人在外催促,“允儿,你在想什么?时间很紧……”
“我,我……”宁允儿面色涨红。
金腾亿朝黑衣人睨了一眼。笑着对宁允儿道,“他要你说什么?但说无妨。”
宁允儿把头低下,似乎无颜看他。嗫嚅道,“衙主要我说,错非你能说些让他觉着能活命的事情,不然三日后就是你的死期。”
金腾亿神色不改。“告诉他,我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想必你也说了。
我与你整日价一起,我知道的,你肯定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肯定不知。又如何说一些让他心动的事情?当真可笑。”
一番话,全程笑着。
所谓三日死期,仿若未闻。或者说,早已视死如归。
高洋暗自点头,心说,这家伙莽归莽,关键时,颇有豪勇气概。
宁允儿闻言,却止不住潸然泪下。
黑衣人在外赞道,“有骨气……不愧是刑天斧的传人……可惜……你师门的传承宝器,什么破名不能取,非要起日月凌空四字,用来挑衅我。当年……”
说到这里,许是发觉金腾亿仅是小辈,与他说当年,没得白费工夫。
立时止口。
“刑天斧?哈哈,这名字可比日月凌空威风多了……”
金腾亿自言自语。
可惜中气明显不足,说了两句便气喘吁吁。
他从师傅那里接受宝器,就知是日月凌空,刑天两字尚是头一次得闻。
相较来说,日月凌空固然豪气,刑天却更为霸气,也很是称其心意。
“傻小子,我来问你,你与允儿投靠的那人是不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