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此刻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苏氏紧紧地攥着帕子,只能悻悻地又坐了回去。
族长面露沉吟之色,慢慢地捋着胡须没说话。
秦则宁眸光一闪,适时地对族长提议道:“伯祖父,我和弟、妹虽然从侯府分了出去,但日后也是要靠族里照应的,所以,我代表弟、妹把分到的两百亩田地给族中,作为祭田,其产息用作照抚族中的孤寡、无子女的老人,以及有心向学的贫寒子弟。”
族长还未应,其他族们闻言已经心动了。
要知道两百亩不是一个小数目,秦家如今的祭田一共也才千亩余。
秦家族大,其中以忠义侯这一房过得最好,有爵位傍身,又颇有几分圣宠,却不是每支都有这等荣耀的,其他旁支中,无依无靠的老人孩子不少,日子过得拮据,要是多了这两百亩祭田,对族中大有裨益。
其中一个族老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有些迫不及待地对着族长附和道:“大堂兄,既然侯爷觉得这样分妥当,那当然听侯爷的。”
秦准:“!!!”
他几乎要跳起来了,觉得今天所有人都疯了。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是他不是自愿的,都是让顾泽之逼的好不好!
然而,他的喉咙就像是被人掐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口像是被什么碾过似的,疼痛如绞。
秦太夫人根本没注意秦准的异状,唏嘘地点头道:“宁哥儿三个是该多分点。”
她心里觉得长房可怜,无父无母,原本属于长房的爵位也给了老二,现在三个孩子还要被赶出家门,是该多分点。
毕竟当初是自己做主把爵位给了老二……
想着,秦太夫人叹了一口气,捻动着手里的佛珠串,开口道:“今天请族长和几位族老给我做个见证,我的嫁妆也分给长房七成吧,就当作小氿的嫁妆以及给两个哥儿娶亲的聘礼。”
秦太夫人看向了秦氿,心里内疚有之,后悔有之,怜爱亦有之,小氿这孩子在外面受了十几年的苦,她回来后,自己就没怎么关注她,以致苏氏一直怠慢她,全当自己补偿这孩子一二。姑娘家家嫁妆丰厚些,嫁到婆家后也不容易受轻慢!
“……”秦准感觉自己的心口又被剜去一块血肉,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算没失态。
按照大祁的规矩,母亲的嫁妆都是留给儿女的。
现在秦太夫人竟然要分七成嫁妆给长房,而他才得区区三成,母亲是不是忘了他才该是继承家业、给她养老送终的那个儿子?!
顾泽之含笑地环视众人,煞有其事地颔首道:“侯爷这些年管理不当,以致侯府的产业大损,如今多分点给长房,那也算是补偿了长房,合情合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请侯爷分家吧。”
“……”秦准嘴角抽了抽,心里吼道:自说自话!谁同意啦!!
但是,无论他心底怎么想,到底还是没敢说什么,艰难地点了下头。
于是,族长和族老们又重新聚在一起开始算账,重新划分了家产,分给长房的有江南千亩良田,京城的三处大小宅子,京郊、冀州、豫州等地的十处庄子,还有十几间铺子等等。
听着族长一样样地念着,秦准只觉得心如刀割,痛得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从侯府“现有”的所有的产业中一下子就分掉了七成,对于秦准和苏氏而言,简直就跟要了他们半条命似的。
苏氏的脸色由青至白,几乎没什么血色,在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这次分家被长房分走了那么多产业与现银,剩下的三成大部分都是田地、庄子等,这些都是不能立刻变现的,接下来侯府的生计怕都成问题了。弄不好还要变卖家产,才能维持日常的用度。
本来秦太夫人嫁妆丰厚,他们还可以找她调剂一二,现在她一开口也把大部分嫁妆分给了长房,自己还怎么跟她开口?!
不一会儿,分家的契书就按此写好了,交由族长和秦太夫人过目。
秦则宁代表长房签字按下手印,秦准自然是代表二房了。
看着契书上面长房要分走的种种种,秦准的眼睛都红了,右手肉眼可见地微微发着抖。
最后,他一咬牙,把自己的手印按了上去,又盖了章。
尘埃落定。
见状,族长和族老们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忠义侯府是侯府,这分家契书还得送到京兆府去盖章留档,由族长亲自派人前往。
既然分完了家,顾泽之也没久留,起身揖了揖手,告辞道:“秦太夫人,侯爷,我还要进宫去向皇上复命,就先告辞了。”
秦准根本就懒得理会顾泽之,而秦太夫人看着未来的孙女婿,笑得好似朵花儿似的,让顾泽之改日再来玩,又对秦氿道:“氿姐儿,你送送泽之。”
就算秦太夫人不说,秦氿也是要送顾泽之的,立刻就起身就应了。
秦则宁来回看了看顾泽之与秦氿,表情有些微妙,突然道:“阿钰,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