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邪火在无忧天悄然出现,暗暗燃烧的时候,三十三天之中,方原正于虚空里结跏跌坐,头顶之上,撑开了一方世界,犹如一柄大伞,两侧皆有无尽法则垂落,柳条儿一般,他则在这一方世界之下,身边飘浮着一部一部厚重的典藉,隐有道蕴流转,而手边,则是一百零八道三生竹简,偶尔飘飞起来,划出道道玄奥的痕迹,周身仙气萦绕,散发荡荡紫光。
远远看去,他便像是黑暗的三十三天里面,一盏微弱的烛火。
而在他不远处,白猫趴在了法舟之上,老态明显,一直在打着瞌睡,只有偶尔,才会睁开眼睛,看一眼方原,才又放心的睡了过去,蛟龙则一直在法舟之上发怔,只觉得识海里那一片昏暗无迹,居然在方原修炼的过程中,隐有触动,这使得它困扰,但也十分期待。
洛飞灵则只是照顾着方原,也照顾着白猫,她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偶尔,她会盘膝而坐,神识内视,过后脸色便有些黯然,但也很快,便会恢复如常,依旧笑意盈盈的模样。
对方原来说,洛飞灵乃是这片残破而绝望的世界里,惟一能宽解心灵的存在。
他能够稳住自己的心神,借了白猫的仙篆,一点一点推衍三十三天的法则变化,领悟自己的世界之道,便是因为有洛飞灵的存在,每每疲倦困乏,只消与洛飞灵说上几句,便可以再度打起精神,耐心的等待着天外天的信号,帮着吕心瑶下棋,然后推衍自己的功法!
天地大道,着实太难。
哪怕是残破的三十三天,也有着无法形容的道蕴。
幸亏方原有着天衍之术,可以借此法推衍大道,否则的话,就算是有了仙篆,他也不能够推衍出那些法则的交织术数来,毕竟,他不只是想借助这些法则,而是要将法则的来源推算清楚,甚至可以凭空生灭,到了这等程度,他的神通便不再是神通,而是另外二字。
造物!
愈是推衍,方原愈觉得当初炼化三十三天的仙帝,着实太强!
如今,自他拜师天地,推衍天地大道法则以来,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这三年时间里,他已阅读无数了朱雀小世界里留下的仙典功法,了解大仙界的传承,然后又将自己的一方世界,炼化的更为庞大,更为真实,就像是飞鸟,在以藤条,织就一个天地般大小的巢穴。
如常说来,他修炼的速度已经很快。
但他如今,却觉得无比缓慢。
不朽的境界太高,与他之间的鸿沟太大,无法如何奋进,总还是显得很慢。
他惟恐当吕心瑶那边传来消息时,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掺与,但又不能不盼着她快一些做好这件事,因为掐指算算,天元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天元快要等不起了……
……
……
“三位天主,倒是很坐得住!”
而在无忧天内,如今则有一个小女孩坐在了宗门前的玉石阶上,小手托腮,也在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明明已经都有了计较,偏偏还都隐忍不发,想等三天仙会之后吗?”
“只可惜,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的……”
无忧天中心,往生神山之上,无忧天主盘坐在洞府之内,露面越来越少了,仙老会的人以前每隔月余,总会拜见他一次,如今却已取消了这个惯例,整整一年时间,没有人再看到无忧天主的面,只有仙老会大长老知道,这是因为天主在为做某件大事做着准备……
事关无忧天亿万生灵的存灭,所以一系列的推衍,一环扣一环,绝不可有半分问题。
仙老殿大长老知晓内情,自也担起了重任,大小事宜,一应处理的妥妥当当,某些暗中的谋划,也都开始做了起来,皆没有去劳烦无忧天主,直到又过去了半年,仙老殿大长老于静室闭关之际,忽然间心血来潮,想到了某件事,便从静室缓缓走了出来,来到仙殿之中。
取了一些典藉,他径直往神山而来,一脸凝重,要仙侍禀报无忧天主。
洞府之内,无忧天主坐在一方棋盘之前,手拈黑子,抬头向大长老看了过来。
他也知道,若非大事,大长老不会在这时候打扰自己。
“天主,有些形势不对!”
大长老盘坐在了天主面前,将手里的典藉放在了案上。
只见那些典藉里面,记载的皆是无忧天星相观星的记录,天外天建在六道轮回大阵之上,所谓的观星,其实便是观察六道轮回大阵的运转,时时观察,以免出现某些变故。
无忧天主的目光,缓缓扫过了卷轴,淡淡道:“何事?”
大长老将最新的一卷卷轴和最旧的一卷卷轴取了出来,两相对比,沉声道:“我一直在推衍六道轮回大阵的星相变化,做某些准备,但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问题!”指向了卷轴的一处,道:“北斗星移,东斗失衡,虽然极其细微,但也可以推算出一件事来……”
无忧天主的瞳孔,陡然之间收缩了起来。
大长老声音低沉,缓缓说了下去:“出现这种现象,原因只有一个,忘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