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门之内,一片寂然,似乎里面早就没有了任何生机存在。
但这些东皇道主,仍是在苦苦哀求着。
不光是他们,九天十地之内,也不知有多少高人的目光,紧张的看着这一方天地。
这是九天十地之内,所有人最后的一丝希望所在。
太皇天那位高高在上,有谁是他的对手?
早先众修的推衍之中,他应该已经境界大跌,远不如前,但如今,那一剑气机蕴藏,便证明了那个推测是假的,如此讲来,天上地下,诸天万界,便只有一人是他的对手,那便是东皇天里一直在闭关的这位老祖,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时代,历经大劫走过来的人。
虽然,在某些古老的传说之中,太皇天那位曾经的境界,还要高过了东皇天这一位。
但毕竟,太皇天那位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人,黑暗魔息消退之后,哪怕他有方法保住自己的境界不跌,也很难再有寸进,而东皇天这位,则是得到了最早的鸿蒙道息滋养,又在东皇天潜修万年,他的修为与境界,早就已经超出了普通不朽修士所能够想象的范畴……
谁能抵得太皇圣尊一剑?
惟有东皇老祖!
……
……
十九天内,太皇天降临的那一道剑光,仍然没有落下。
倘若那位想杀人,这时候怕是十个仙王也斩了,但他仍然没有斩落。
他像是故意在等,戏耍小辈一般,将斩而未斩。
可是他不急不徐,却是吓坏了十九天内所有的人。
在那一剑威压之下,那些人已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转,只有界于生死之间的恐慌,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剑下颤抖了多久,只是感觉,似乎下一息,那一剑便会斩落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天十地都已因此一剑而沉默。
然后在九天之上,才有一声苍老的叹惜响了起来:“何必拿小辈们寻开心呢?”
随着这一声叹惜响起,那威慑了九天十地所有的高人,以及十九天之内所有存在的威压,便于一霎之间,消散了许多,所有人都从那无形的压力囚牢之中,短智的释放了出来。
东皇天内,数代道主同时大喜过望,抬头看去。
九天十地,不知多少想要插手,却一直不敢插手的老怪松了口气,悄悄窥视。
十九天半空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老人。
他身穿灰袍,一脸的皱纹,只有一双眼睛,在这时候还显得十分明亮,在他身上,看起来甚至不像是有任何法力的波动,更是感觉不到任何道蕴的存在,他就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一般,但也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出现在了十九天的一瞬,便让整个天地都变了。
他抬头看向了天外,神态缓和,像是看着一个老朋友。
他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但也拦住了那一剑,只是他对那一剑没有敌意,那一剑便也对他没有敌意,剑光仍然存在,但在这时候,却像是收敛了所有的杀意,静静悬浮着。
望见了这个老人,三位仙王里的东皇仙王,立时下拜叩首。
便是半空中之前被那一剑惊住的老怪物们,也不知有多少,皆在此时躬身行礼。
这位老者,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抬头看天。
他当然有资格不必理会这些晚辈,值得他正面去看待的,只有太皇天那一位。
天地寂寂,这两位同代绝顶,万世圣尊,隔着两层天地壁障,静静相望!
……
……
“你还是出来了!”
仿佛是过了许久,太皇天才传下来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还是显得很年青,尤其是听在了东皇老祖的耳中,更是觉得有种很怪的感觉,因为那个声音,居然与万年之前听起来一个样子,可明明已经过去了万载之久了,为什么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甚至给自己的感觉都完全一样,这万载的时光,都没有留下什么吗?
“你这一剑,便是为了等我出来?”
东皇老祖笑呵呵的,朝着太皇天揖了揖手。
“只是为了看看你的道行而已!”
太皇天传来的声音显得非常平静,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像古井无波,而像是寰宇星空,永恒不变:“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我对大道变化的领悟各有不同,我不知道你到了哪个境界,但既然你肯在这时候出来,想必你对这九天十地的变化,也是认可的!”
东皇老祖听了这话,却是沉默了片刻。
如今的十九天内,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九天十地,所有高人皆在听着他们的话。
“并不认可,但也只能认可!”
东皇老祖坦然开口:“老夫与你,都看这九天十地,看了万余年,看到了这一切的变化,有失望,有恨其不争,也有不甘,但悟道万年,终究只能承认,这世间,终是那个世间!”
“人间与仙界,其实本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