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秦昕落落大方地唤了顾璟一声,嫣然一笑,“这是我三妹妹,昨天才回府,她从小在民间长大,也是可怜了……”说着,她给了秦氿一个怜悯的眼神。
秦昕语未尽,但是言下之意,谁都听得明白。
秦氿从小就在民间长大,没有教养,不知礼数,怕是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好几个贵女捂嘴偷笑,看着秦氿的眼神中有同情,有唏嘘,也有轻蔑。
秦氿也听得一清二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个“恶毒女配”还真是尽责,什么都没干呢,就被男女主角恨上了。
这可不是她的错!
对于周围那些轻鄙的目光,秦氿浑不在意,她看着秦昕好心好意地劝诫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道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二姐姐可不能看不起民间的百姓。”
她什么时候看不起百姓了?!秦昕被怼得额头的青筋都差点爆起来。
有点意思。顾泽之饶有兴致的看着秦氿,这小丫头表面上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却不是谁都来踩上一脚的性子。
见顾璟的目光又落在了秦氿的身上,秦昕攥紧了帕子,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殿下,我刚画了一幅西王母的画像,正想着千秋节时进给太后娘娘,您帮我瞧瞧还有哪里不足。我看着总觉得没画出西王母的超然脱俗。”
太后素来笃信道教,秦昕画这幅《西王母》就是为了一个月后的千秋节进给太后作为寿礼。
“昕姐姐你别妄自菲薄了,你这幅西王母画得惟妙惟肖,实属一绝。”一个着玫红衣裳的贵女赞叹道。
“是啊。昕姐姐这幅画用笔精妙,可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顾璟被挑起了兴致,对着顾泽之提议道:“皇叔要不要也一起去瞧瞧?”
顾泽之并不感兴趣,淡淡道:“你自便就是。”
画有什么好瞧,还是这小丫头更有意思!顾泽之笑眯眯地看着秦氿,看得秦氿心里发毛,总觉得对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顾泽之可以不顾顾璟的面子,但其他人还是要顾及一二的,于是,众人纷纷地围到了书案周围,对着那幅《西王母》评鉴起来,人人称好。
璎珞郡主突然说道:“对了,我听说今日云光道长也在盛华阁,不如请她来替昕妹妹你看看。”
云光道长是京中的玄清观的道姑,在京城中颇有声望,据说,她道法高深,精通八卦五行、风水命相之术。
盛华阁最近要重修花园,今日就是请她来看风水的,能请到她,凭着的是泰亲王府的面子。
若这幅《西王母》能得云光道长的一番夸赞,再进给太后,就更是一则佳话了。
其他贵女也纷纷应是。
秦昕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异芒,嘴角微微往上弯了弯。
璎珞郡主抬手招了个侍女过来,吩咐她去请云光道长。
说话间,璎珞郡主不经心地看到秦家新来的野丫头正和顾泽之坐在一起,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是越发好奇了。
可惜,对当事人秦氿而言,这实在是称不上“相谈甚欢”!
“大哥是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大哥这一路还顺利吧?”
“几日不见,大哥更加风姿卓绝了。”
秦氿假笑着,也不管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着。
她说得有些口渴,就又拿起桌上的果子露,一口喝完。
算了。
他是大反派又怎么样,她自己还是恶毒女配呢,谁也不嫌弃谁!
不对啊。
秦氿微微张大眼。
她记得顾泽之是在小说的中期才登场的。
一出场,就是他亲手杀兄并斩其头颅的消息传入京城,震慑了整个朝堂。之后,小说才从顾璟的角度详细介绍了这个人物,说起他的身世,说起他在几年前弑父逃亡,再然后,皇帝就命顾璟率大军前去讨伐。
小说里并没写他在秦昕十四岁这年曾经来过京里啊!
难道是剧情变了?!
顾泽之看着小丫头丰富多变的脸色,饶有兴致地从果盆里拈了颗葡萄往她微张的小嘴一塞。
秦氿下意识地吃了起来。嘴里的葡萄酸甜多汁,好吃得很。
这小丫头的胃口还是这么好!顾泽之笑眯眯地问道:“甜不甜?”
“甜。”秦氿顺口道。
话出口后,她小脸一僵,恨不得把嘴里的葡萄给吐出来。
这时,就听后方有人轻呼道:“云光道长来了!”
秦氿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往水阁外望去。
园子里,一个四十来岁、身着青色法衣的道姑翩翩而来,她慈眉善目,右手拿着一把银白色的拂尘,衣袂随风飞扬,透着一股子仙风道骨的气质,让人看着不由肃然起敬。
道士是方外人士,在场众人有皇子、有世子、也有郡主,大都身份尊贵,但也纷纷起身相迎,喊了声“道长”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