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指着一个方向,道:“皇上,从这些熊掌印的方向来看,那头熊应该是往那边去了。”
皇帝抚掌笑道:“走,咱们过去看看!”说着,他已经率先策马去了。
皇帝兴致正佳,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扫他的兴,于是,一行禁军侍卫簇拥着帝后顺着熊掌印的方向前进。
银色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地上,让他们找起掌印来没那么费尽。
不过,熊掌印零零散散的,有的被荆棘遮住,也有的早已经被其它动物的足印所掩盖,要找起来并不容易。皇帝并不着急,权当是消遣,兴致勃勃地四下找着。
秦氿的眼力好,许多次都是她先发现的。
这一次,同样也是。
“皇上,”她兴奋指着一颗大树旁的一枚熊掌印,“在这里……郁将军!”
树后传来一阵细微的簌簌声,一个着霜色衣袍的青年牵着马从另一头走了过来,清冷的月光流泻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流光,浑身上下平添几分清冷,几分疏离。
来人正是郁拂云。
郁拂云慢悠悠地踱着步,许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皇帝,脸上露出微微的讶色,上前行了礼。
皇帝看了一眼郁拂云空空的马身,笑道:“拂云,你今天可有些失手啊。”
他的意思是,郁拂云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猎物,这可不像是他的水准。
郁拂云淡声道:“皇上,总得给别人一点机会。”声音清冷,就如同这山间的夜风一般。
皇帝爽朗地大笑出声:“说得也是,有你在这猎场上,旁人可没有什么机会了。若是一连三天都是你为魁首,那也太无趣了些。”
“皇上谬赞了。”郁拂云拱手道,轻描淡写,却又傲气十足。
皇帝愣了一下,随后又是大笑,道:“拂云啊拂云,你还真是毫不谦虚。既然遇上了,你便与朕一起吧。”
“是,皇上。”郁拂云应了命,翻身上马,跟在皇帝的身后。
皇帝又道:“拂云,朕这一路便是跟着熊掌印走到这里的,一会儿若是找到了熊,就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朕倒是要瞧瞧,你和泽之到底谁的弓射更胜一筹。”
郁拂云朝皇帝另一边的顾泽之看了一眼。
火把的火光映得顾泽之润雅俊美的脸温煦柔和,他唇边含笑,道:“若有机会,倒要请郁将军指教一二。”
郁拂云拱了拱手,“好说。”
这两个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冷似雪,明明气质截然不同,却又隐隐有一种相似极其相似的气质从内而发。
郁拂云冷淡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问道:“顾公子的连珠箭可连射几箭?”
顾泽之:“五箭。”
郁拂云的眸中亮起了异芒。
连珠箭难,难在稳准狠,郁泽之昨日奔射时那时机拿捏得极好的三箭已经足以让人惊艳,没想到他竟然还藏了挫!
“顾……”
说话间,郁拂云的鼻尖突然动了动,夜晚清冷的空气中不知从何时起,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花香极淡,有些清冽,有点像是有薄荷草的气息,但与薄荷草相比,又多了一点甜腻。
这是……
郁拂云微微蹙眉,眸色幽深。
从风向来看,这气味应该是从西南方传来的。
郁拂云抬眼望向前方,这正是他们行进的方向。
郁拂云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顾泽之,见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挑了下眉梢。
看来,顾泽之也闻到了?
两人目光相对,谁也没有说破,彼此之间默契十足。
皇帝骑马走在最前方,今晚他的兴致极高。
大祁朝立国之初,每年的冬猎都是要以君王猎到熊来告终。但渐渐地,这项传统就省了,不需要由君王亲自来猎熊,任何一位臣子猎到熊,都能当作是冬猎的祭物。
而皇帝,在他从前还是太子时,倒是在冬猎中显露过身手,但是后来……
他的身体败了。
自登基以后,几次冬猎,皇帝几乎都是在走走过场,偶尔也就是猎只狐狸什么的,别说猎熊了,就连熊都没遇上过。
“拂云,朕还记得四年前的那次冬猎,就是你猎到了熊。”皇帝怀念地说道,“那个时候你还不满十五岁,把熊驼回来的时候,满身血气,朕还当你失了手被伤着了。这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嗷!”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嘶吼声打断了皇帝的声音。
这一刻,不少禁军侍卫的马都受了惊,不安地踱着步,鼻腔喷着粗气。
“前面有熊!”皇帝兴奋地睁目,一挥马鞭道,“走!”
帝后一行带了百来个侍卫,应付一只熊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此刻众人都只有兴奋,没有慌张,皇帝抓起了负于身后的长弓,跃跃欲试。
“嗷!”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