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直到此刻才彻底地放心了,身子也随之放松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浓,心里琢磨着。
只要一想到儿子终于要成亲了,端王妃就觉得了了一桩心事,更欢喜了,这翘起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她拉着顾泽之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儿问起秦氿的遭遇,一会儿又问儿子与秦氿是怎么认识的,一会儿她得挑个吉日请媒人登门去提亲……
虽然圣旨已经赐了婚,但为表对这门婚事的重视,端王妃觉得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得郑重去女方家提亲才是。
但凡端王妃问什么,顾泽之就答什么,有问必答。
端王妃觉得这是儿子对这门婚事十分上心的表现,越说越起劲。
到后来,她兴致勃勃地琢磨起媒人的人选来,说是风就是雨地让人把黄历拿来,当下就择了一个黄道吉日,然后又谆谆叮嘱起儿子来:“泽之,要是你父王让你大婚前先纳个妾室通房什么的,你可别答应。”
“……”顾泽之挑了挑眉。
端王妃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冷笑。也不知道端王是怎么想的,自从皇帝给泽之赐了婚后,就好像突然关心起泽之来,口口声声地说什么:
“王妃,泽之也快及冠了,膝下尤空,这秦三姑娘还没及笄,大婚至少还要等上一年多,我看是不是该先纳个妾室通房?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咱们儿子是不是?”
“王妃,你这当娘的对儿子也不上心了吧!”
端王这番话听着是句句为儿子,把端王妃听得简直快笑出来了,她可不会给端王什么面子,当下就直接给怼了回去。
端王妃觉得以端王的性子,说不定会自己来跟儿子说这事,所以,就提前先提点了儿子,免得他脸皮薄一不小心被端王给忽悠了进去。
端王妃絮絮叨叨地说着:“泽之,人家小姑娘年纪小了你那么多岁,又是远嫁,人家肯嫁给你,你就要好好对待人家。”
“她从小又是受过苦的,你越发该怜惜她。”
“你父王这是想你先弄出个庶长子呢,日后内宅不宁,就没心思去和世子争爵位了。你可学乖点,别给人家姑娘找不痛快。”
“要知道这夫妻和睦才能家和万事兴。”
对着儿子,端王妃自是有话直说,掏心掏肺。
她只希望儿子儿媳以后能和和美美,然后,能尽快给她一个孙子孙女抱,那就更好了!
“母妃,您放心,不会的。”顾泽之又是一笑,这一笑,柔化了五官,让他看来更俊美了,如皎月,似春风。
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氿而已。
他可不愿意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在自己身边晃悠。
顾泽之漆黑的凤眸里飞快地闪过一抹清冷的流光,一闪而逝,唇角依旧噙着浅笑。
端王妃释然地笑了,又想说什么,突然面色微微一变。
“咳咳,咳咳咳。”她用帕子捂着嘴,连续咳了几声。
顾泽之微微蹙眉。
他连忙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盅,亲自送到端王妃的手中,关切地问道:“母妃,您可是感染了风寒,可曾请大夫看过?”
“我没事。”端王妃挥了挥手,声音微微沙哑。
她喝了两口茶,就缓了过来,又道:“今年入冬后,我受了些风寒,病了几天,后来好了,但还是会时不时地咳两声。这一趟来京城一路舟车劳顿,累着了,才又咳得频繁了一些。”
顾泽之:“母妃,不如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请太医看过了。”端王妃笑着打断了顾泽之,“太医说是累着了,也开了些清肺滋补的方子,让我好好休息。”
“你定了亲,我现在高兴着呢,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放心,为了你的婚事,我也乖乖吃药,养好精神的。”
“咳咳……”说着,端王妃又咳了两声,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顾泽之轻轻地在端王妃的背上拍了拍,放柔声音哄道:“母妃,您身子不适,还是去歇一会儿吧。”
端王妃好久没看到儿子,还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只好乖乖地起了身,由大丫鬟搀扶着去內室歇息了。
顾泽之吩咐道:“王嬷嬷,可有太医开的方子和脉案?”
“有有有。”王嬷嬷连声应了,“三爷,奴婢这就去取来。”
王嬷嬷很快就把太医给端王妃开的方子和脉案拿了过来,顾泽之仔细把两者都看了一遍。
如同端王妃所言,这方子就是寻常的清肺滋补的方子,脉案也没什么问题。
王嬷嬷在一旁道:“三爷,这方子是昨天太医院的黄太医过来给王妃诊了脉后开的。”
顾泽之吩咐道:“让母妃先吃上三日看看,若是无用,再换个太医。”
王嬷嬷唯唯应诺。
顾泽之先放下了这件事,回了外院,守在二门处的小厮立刻就迎了上来。
顾泽之一边走,一边吩咐小厮道:“去把方寂叫来。”
小厮应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