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王的神情,顾泽之就知道他心动了,唇角翘了翘。
“父王,那我先告退了。”
顾泽之见好就收,退了出去。
他确实对端王府的爵位没有半点兴趣,这种靠父王得来的爵位又哪里比得上他亲手挣回来的呢。
他把世子要置他于死地暴露在君前,让皇帝把父王叫来京城,目的就是要分府单过,一来免得小氿远嫁,二来更免得她日后在洛安城受世子妃的气。
等到分府后,过去这些年,世子给予的“馈赠”,他也该好好理理,一一还回去了!
至于爵位。
顾泽之觉得自己得努力一把了!
总不能到大婚的时候还是个普通宗室吧,他得抓紧给小氿挣个诰命才是。
想到秦氿,顾泽之的神情柔和了起来。
于是,次日清晨,顾泽之就去了郁府,他要见的人自然是郁拂云。
小厮匆匆地跑去了演武场传话,郁拂云正在练剑,银色的长剑舞得虎虎生威,只见那长剑留下的虚影形成了一片银色剑网。
“公子,”青衣小厮禀道,“顾三公子来了。”
郁拂云又舞了两剑,就收了剑,心里意外顾泽之怎么来了。
“承影,把人请去正厅。”他的气息微微急促,额头也沁出些许薄汗。
然而,小厮承影却是道:“顾三公子说他就不进来了,请公子出去,去趟四夷馆,向耶律二王子讨债去。”
说到耶律栾,承影的心头掀起一阵怒浪:郁家人与北燕那是势不两立。若非北燕,郁家又何至于会满门覆灭,如今只剩下了郁拂云一人。
郁拂云慢慢地把剑收回剑鞘内,想起了在南苑猎宫时顾泽之与耶律栾的那场比试,银色的剑光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添了几分锐利,几分冷然。
郁拂云用巾帕擦去额角的汗液,又匆匆换了一身衣袍,就出了门。
顾泽之骑在一匹白马上就等在东侧角门外,对着策马而来的郁拂云微微一笑,“我就想着你一定会想亲眼见见的。”
顾泽之的语气熟稔得仿佛他们是多年故交似的。
承影有些惊讶地来回看看顾泽之与郁拂云。这位端王三公子不是常年待在西疆,今年十月才来京城的吗,怎么看着与自家公子仿佛很熟的样子?
顾泽之与郁拂云也都能看出承影的疑惑与惊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俩其实早在两年多前就曾见过一面,当然不是在京城,而是在西北。
那一年,西北的高继族联合几个小族屡屡犯境,扰得边境万曷草原一带的百姓苦不堪言。
万曷草原正好是西疆与北疆的交界之处,顾泽之当时奉父命前去剿匪,正好与郁拂云隔着万曷湖遥遥一见。
彼时的郁拂云一袭银色铠甲,跨坐在一匹火烈马上,就如同冰与火的对比,带着一种势如破竹的锐气。
那一次,他们其实没说上话,毕竟当下他们都有军命在身,急着追击高继族与那几个小族的残军,只是隔着湖彼此交换了一个手势,就分头行动。
顾泽之在剿灭高继族的残军后,就又接了父命匆匆回洛安城复命,此后就再也没见过郁拂云,只从端王口中听说过郁拂云大获全胜,剿灭了另一半的敌军。
顾泽之又何曾能想到当他们下一次见面时,郁家满门都覆灭了,郁拂云也因为重伤从军中退下……
不过,郁拂云毕竟是郁拂云,他就像是一头暂时蛰伏的雪豹,但豹子终究是豹子,不会变成猫。
顾泽之相信,终有一日,他会再回战场。
“走吧。”郁拂云一夹马腹,黑马率先飞驰而出。
顾泽之的白马不甘落后,嘶鸣着追了上去,两人齐头并进,一起去了四夷馆。
四夷馆的人立刻去通禀了耶律栾。
耶律栾也知道皇帝给顾泽之和秦氿赐了婚,本来是不想见顾泽之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来了。
他脸上的纱布已经取下,露出左脸上三道血红的伤疤,少了曾经的英挺,多了几分狰狞。
“顾泽之,你找吾有什么事!”耶律栾一脸不善地看着顾泽之,只以为对方是为了和谈来找自己的,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地为难一下他。
耶律栾也看到了与顾泽之同行的郁拂云,微微蹙眉,眼神阴鸷。
诚如郁家人与北燕势不两立,耶律栾也同样对郁家人恨之入骨。
要是没有郁家人,他们燕国早就拿下了大祁北疆。
面对气势汹汹的耶律栾,顾泽之依旧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地说道:“耶律王子,我是特意带王子去英灵祠谢罪的。”
耶律栾:“!!!”
耶律栾仿佛被泼了墨似的,脸色霎时就黑了下来。
自他从南苑猎宫回京后,再也无人提这件事,他也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这个顾泽之果然是他的克星!
耶律栾的眼神更阴鸷了,如一汪阴冷的深潭。
他压抑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