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则钰好奇地张望着,感觉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似的:“顾三哥,你快说啊!”
不止是秦则钰想知道他伤得怎么样,秦昕也想知道。
她只看到顾璟大腿的伤口流了很多的血,鲜血几乎浸湿了他的裤子,他痛得脸色发白,几乎快要厥过去了。
从回春堂的大夫来了以后,她就避了出去,然后,就再没能进去,被内侍拦在了屋外。
不但她没进去,秦准也是。
后来,大夫出来后,秦昕问了大夫顾璟的伤势,可是大夫只简单地说他受了些皮外伤,失血过多,要养上一段时日,但是,她觉得不太对,如果只是皮外伤,顾璟为什么不让她进去,也不让秦准进去。
秦昕一直待到了近黄昏的时候,才心神不宁地和秦准一起返回了忠义侯府。
相比下,秦准倒是心里轻松了一些,想着皇帝特意派了太医过来,还下旨“严惩”了耶律栾,觉得皇帝也不是真不喜二皇子,也是,毕竟是亲父子,哪里有隔夜仇。
二皇子还是有希望的!
这么一想,秦准感觉如释重负,浑身轻快了起来,嘴里便嘀咕了几句:“二皇子实在不该让太医令就这么回宫去的,至少要让太医令亲自看看伤,这样太医令回去和皇上一说,皇上才会心疼。”
“哎,都是亲父子,二皇子何必跟皇上怄气呢,这胳膊总是扭不过大腿的!”
秦昕随口附和了几声,心底深处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像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但又说不上来。
两人在仪门处下了马车,秦昕的大丫鬟书香心急如焚地等在了那里,一副欲言又止地看着秦昕,秦昕一眼就看出对方有急事要禀。
秦昕心一沉,正欲告退,却又被秦准叫住了。
秦准看出秦昕脸色有些不对,还以为她被二皇子受伤的事吓到了,心里觉得这姑娘家就是胆子小,但还是耐着性子叮嘱道:“昕姐儿,你明天再去一趟二皇子府,就算你自个儿不方便去,也让下人炖些补汤送过去,府里还有一支百年老参以及上好的何首乌、当归,我待会让人开库房,给你送去。”
“雪中送炭难,二皇子必会念着你的好的!”
秦准又叨念了几句,秦昕心不在焉地虚应着,耐着性子聆听他的教诲,直到半盏茶功夫后,秦准这才志得意满地走了。
“姑娘。”急得满头大汗的书香见秦准走远,连忙上前对着秦昕附耳说了一句。
秦昕:“!!”
秦昕瞳孔猛缩,让书香把正要离开的车夫又叫住了。
主仆俩又急匆匆地上了马车,令车夫前往城西的一家小客栈。
当马车来到目的时,夕阳已经落下了一半,秦昕让车夫和书香在客栈外面等着,她自己一个人上了客栈的二楼。
一直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前,秦昕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敲了三下后,那略显斑驳的房门就立刻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出头、慈眉善目的妇人探出了头,妇人看着秦昕,微微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喊道:“大……大丫。”
赵阿满难以置信地望着门外的少女,她披着一件碧色的披风,乌黑的青丝只挽了一个简单的纂儿,戴着几朵银嵌石榴石珠花,就是清丽可人,光彩照人。
这是自己的女儿?!
赵阿满看着仿佛触手可及的秦昕,有些不敢认。这个粉雕玉琢的少女看来通身的贵气,与自己曾经在秦家做奶娘时看到的那些千金小姐没什么两样。
李金柱也走了过来,激动地看着秦昕,眼睛微红,激动地说道:“快,大丫,快进来说话。”
赵阿满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请秦昕进门,然后小心地看了看走廊,才关上了房门。
秦昕看着赵阿满和李金柱熟悉的身形,眼眶也红了起来。
前世,爹娘、弟弟与她一同被流放到岭南,他们一家人在那里吃尽了苦头,爹娘不到四十人就没了……
重生后,她就发誓要给爹娘最好的生活,让他们这辈子都能安安稳稳地做富贵闲人,可结果还是被秦氿害了,爹娘被冠上杀人罪,成了被通缉的罪犯。
秦昕深深地凝视着赵阿满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孔,就觉得心疼,眼眶中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哽咽道:“娘,是我。”
她如乳燕归巢般投入了赵阿满的怀抱中,母女俩抱头痛哭。
“大丫啊。”须臾,赵阿满才放开了秦昕,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干净,一双粗糙的手掌胡乱地摸着秦昕细腻的脸蛋。
她的大丫长得可真好,肌肤白皙,弹指可破,她都怕她的手太毛躁了,把大丫的脸蛋刮痛了。
她当年的决定是对的!赵阿满在心里对自己说,她的女儿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就不该在那等乡下地方过一辈子的苦日子。
“大丫,你现在过得可好?”赵阿满一脸期盼地问着,声音微颤。
在外面逃亡的这些日子可不好过啊,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