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氿明白了顾泽之的意思,他这是怀疑秦太夫人的急病别有隐情?
不会吧!秦则宁心急如焚,飞身上了马。
兄妹三人带着崔嬷嬷匆匆地赶去了忠义侯府。
夜色如墨,如宝石般的繁星缀满了夜空,宁静的夜晚被马蹄声与敲门声打破了。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很快就有门房开了门,见是秦则宁兄妹三人,门房有些惊讶,道:“大爷请稍候,容小的派人去通报夫人……”
自打长房与侯府分家后,秦则宁、秦氿他们每次来,都会被门房以通报为由拦上一会儿,原本秦则宁是不在意的,但是今天他担心秦太夫人,干脆就硬闯了。
兄妹三人的车马从角门鱼贯而入,然后不顾其他侯府仆妇的阻拦,风风火火地赶往了荣和堂。
说穿了,侯府的下人们也就是装模做样地拦一拦,毕竟现在秦则宁前途大好,而侯府却是风雨飘渺,岌岌可危。
秦则宁兄妹三人一路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荣和堂。
苏氏也在,正坐在堂屋里悠闲地喝着茶,看到秦则宁他们来了,还闲闲地说了两句风凉话:“呦,这不是我那贵人事忙的大侄子吗?今日倒有空来我们这儿了。”
“哎,你们来得不巧,今天我这婶娘可没时间招待你们……”
秦则宁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一句,直接从东次间进了内室,秦氿与秦则钰跟在秦则宁身后,一切以他马首是瞻。
内室里,空气沉闷,一片沉寂。
秦太夫人就躺在一张拔步床上,双目紧闭,身上盖着一条宝蓝色薄被,面色苍白如纸。
拔步床边,站着宁嬷嬷以及两个大丫鬟,皆是神色惶惶,不知所措,见秦则宁他们来了,连忙行礼。
秦则宁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秦太夫人,蹙眉问道:“大夫呢?”
宁嬷嬷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后方跟在秦则钰身后进来的苏氏抢在她前头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说话间,苏氏走到了秦则宁身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宁哥儿,现在晚了,这都一更天了。长房既然已经分了家了,侯爷不在府里,我这妇道人家也不方便招待你们。”
她的意思就是对秦则宁他们下了逐客令。
秦笙和二公子秦则舟紧紧跟在苏氏身旁,姐弟俩不以为然地看着秦则宁三人,觉得他们就会装孝顺!
秦则钰忍不住插嘴道:“二婶,这都一个半时辰了吧?大夫怎么还不到!”
照他看,苏氏根本就没派人去请大夫吧!
苏氏抚了抚衣袖,一本正经地说道:“钰哥儿,你是不知道,我们侯府常请的回春堂的大夫恰好出诊去了,只能再去别的医馆另请高明。”
苏氏不着痕迹地斜了崔嬷嬷一眼,心里恨恨:多管闲事的刁奴,早晚要把她给卖了!
苏氏再次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恕不待客。”
“来人,送大爷、三姑娘他们出去!”
苏氏一声令下,立刻有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涌进了内室中,让这不算小的屋子一下子变得拥挤了起来。
婆子们赔笑道:“大爷,莫要叫奴婢们难做……”
秦则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前一步,把秦氿护在了身后,然后铮地拔出了乌木鞘中的长剑,银色的剑刃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谁敢!”
秦则宁只给了两个字。
他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锤炼的人,手上沾过血,混身上下释放着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令得苏氏以及几个婆子都打了一个寒颤。
秦氿瞧苏氏这副做派,悄悄对着秦则钰使着眼色,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太医。
以苏氏这架势,要是太医来了,怕也会让人把太医赶出去。
秦则钰立刻意会,点了下头,趁乱溜了出去。
婆子们神色惶惶地看向了苏氏,她们平日里最多也就是教训一些小丫鬟和媳妇子,说穿了就是市井泼妇,秦则宁一拔剑,立刻就怂了。
没用,真是没用!苏氏心里更恨,脸色发青,嚷道:“来人,给我叫护卫来!”
这里可是忠义侯府,还轮不到秦则宁这毛头小子在这里耍威风!
立刻就有小丫鬟听令,小跑着出去找护卫,可是,侯府的护卫还没来,秦则钰先把太医给领来了。
“徐太医,这边请,我祖母就在里边。”
秦则钰领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太医打帘进了內室。
苏氏眼睛瞪得老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声道:“这里是忠义侯府!”
如果说,秦则宁来之前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话,苏氏如今的态度让五成的可能性变成了九成九。
秦则宁眸光锐利地盯着苏氏,寒气四溢。
苏氏眸光闪烁,外强中干地昂起了头,又开始赶人:“秦则宁,你已经分家分出去了,侯府还容不得你当家!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带!”
“来人,还不给我把他们全都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