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之听在耳中,只觉得端王是彻底舍了他,而选了顾泽之,心痛难当,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充斥在他心中。
“咳咳咳……”
他咳得更厉害了,身子也随之颤抖不已。
端王想着徐大夫还没走,忙道:“快,快把徐大夫再请来。”
內室里,一团乱,顾晨之的咳嗽声、世子妃的喊叫声以及下人们的惊呼声交杂在一起。
徐大夫又匆匆地与王良医一起回来了,两人合力,给顾晨之又行针,又按摩穴道……
顾泽之在徐大夫进来的时候,就独自退了出去。
秦氿还在外面喝茶,抬眼朝顾泽之看了过去。
顾泽之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也不用他说,秦氿心里也明白,事成了。
她对着顾泽之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又亲自给他添了茶,笑眯眯地眨了下眼。
意思是,厉害!
顾泽之笑着接了她这杯茶,夫妻俩坐在那里静静品茗,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片刻后,內室方向就安静了下来。
徐大夫和王良医忙了好一阵,总算让顾晨之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不再咳嗽了。
顾晨之看着很是疲惫,闭眼之后,一下子后就睡了过去。
徐大夫如释重负,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却也猜到很可能是端王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世子。
他也不想打听这些王府秘辛,干脆就提议道:“王爷,世子妃,最好让世子爷好好休息,别再为旁的事操心。”
徐大夫的身影恰好挡住了端王的视线,两人都没注意到床上的顾晨之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端王知道大夫是在提醒他别打扰顾晨之休息,就道:“那本王就先走了,过一会儿再来看世子。”
他一边说,一边从內室出去了。
世子妃亲自送他,“父王,儿媳送送您。”
顾泽之和秦氿也跟着起身,打算随他一起离开。
端王走到檐下时,突然又留步,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对世子妃道:“世子妃,你最近要照顾晨之,大概兼顾不了王府的中馈……”
说着,他又看向秦氿,“就让泽之的媳妇给你帮帮忙吧。”
什么?!世子妃双眸猛然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嫁进王府这么多年,连儿媳妇都有了,好不容易熬到萧氏和父王和离,才掌了王府的中馈,这还不到一年,王爷竟想把中馈权从她手里夺走?!
世子妃只觉得心口一阵气血翻腾,差点也跟着吐血。
秦氿感觉到顾泽之轻轻地挠了下自己的掌心,立刻意会了。
“父王,您放心。”秦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一定会给世子妃分忧的。”
端王闻言,连声道好,又继续往前走去。
秦氿没急着跟上去,故意落后了几步,对着世子妃嫣然一笑,“世子妃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也不等世子妃回应,秦氿就笑着对顾泽之道:“泽之,我们走吧。”
夫妻俩并肩下了堂屋前的石阶,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端王。
前方的三人沐浴于阳光之下,世子妃则是处于屋檐的阴影中,脸色铁青。
明明彼此只不过相差两三丈的距离,却仿佛处于两个世界中。
前方,春光明媚;后方,寒气森森。
世子妃直直地望着秦氿离开的背影,气得胸口更憋闷了,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不已。
见端王出了院门,世子妃身旁的亲信嬷嬷忍不住低声道:“世子妃,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世子妃,您是王府的女主人,怎么能让三夫人来插手中馈呢!”
亲信嬷嬷喋喋不休地说着,世子妃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仿佛笼罩在一层浓重的阴云下。
世子妃没有说话,脸色显得愈发阴沉。
突然,她猛地一拂袖,又大步地往屋内方向去,径直返回了内室。
她是自己打的帘,动作粗鲁,那湘妃帘落下发出的声响打破了内室中的沉寂。
顾晨之依旧躺在拔步床上,脸色不太好。
既然端王走了,他也就没再装睡,睁眼望着上方青色的纱帐,瞳孔中翻涌着异常复杂的情感。
世子妃见他醒着,方才压抑的不满霎时爆发,一股脑地告起状来:“世子,方才父王说,要让三弟妹主持中馈。”
实际上,端王说的是让秦氿给她帮忙,但是她为了让顾晨之给她做主,故意说得严重了一些。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不一定会因为秦氿得罪她而教训秦氿,可绝不会允许王府的中馈权落入顾泽之媳妇的手里。
果然,顾晨之的面色又沉了一分。
世子妃瞧着有苗头,双手揉着帕子,愤愤不平地又道:“世子,您方才是没看到啊,父王出去时,与三弟、三弟妹其乐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