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呆坐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个邵家嫡长子的狠辣手段他是领教过的,她扶持的娘家人,全部死光了,把他们母子的外围助力给拔了个精光。
所谓的抵两条人命是指谁,令她不寒而栗。
邵平波一走,邵无波和邵伏波两兄弟立刻来了,等了邵平波离开才来的。
见到母亲神色不对,邵无波问:“娘,怎么了?”
阮氏泫然欲泣,“那个诗社想办法解散了吧,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出来了。”
邵伏波问:“他说什么了?”
阮氏哽咽泪流,摇头道:“还不是你们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否则他焉敢直接威胁我!散了吧,一想到你们姥姥全家的惨况,我就害怕!”说罢伏案痛哭流涕,颤抖着双肩哭的伤心。
见母亲哭的如此伤心,做儿子的是最受不了的。
听闻直接威胁上了自己娘,又见哭成这样,身穿甲胄的邵伏波顿时炸了毛,暴怒道:“王八蛋,我拉他到父亲面前理论去!”
“回来!”邵无波一把拉住了他,“他既然能说出诗社的事,肯定心中有数了,到了父亲面前抖出来,你自己先吃不了兜着走!”
邵伏波指了指痛哭的母亲,难道就这样算了的样子?可想想也的确奈何不了人家,用力跺了跺脚,一脸气呼呼,坐一旁扭头生闷气去了……
燕京宋家,阖府上下沉静在一种莫名的压抑气氛中。
构建在权力上的势力,一旦失去权力,势力立刻瓦解。
从王横带回女儿开始,一股风向让宋家不寒而栗,往日踏破门槛的门庭,再无人前来问津。
就连平常护卫宋府的法师,一个个也被门派招了回去,幸好这是在京师,幸好大司空童陌不愿让其他人心寒,暂时倒也没人敢上门找茬。
同样因为童陌的原因,在衙门坐班的宋全也还在原位,但冷暖自知,周边同僚的态度已让他寒意阵阵,各种冷嘲热讽,知道被一脚踹下去是迟早的事情。
下班,宋全失落落回到了家,去给父亲请安的途中,碰到下人领了个人一起同往。
平常宋全未必会把这个人记在心里,但现在是真的记住了,宋家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修士,陈归硕!
他还主动笑着和陈归硕聊了两句。
内宅正堂,宋九明端坐,宋舒和刘禄站立两旁。
进来的二人见礼是当然,不苟言笑的宋九明对陈归硕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叹道:“走的走,散的散,宋家的法师就你一人还在,患难见真情呐!没想到衍青在世时还交到了一个真心朋友,最近缺少人手,让你辛苦了。”
陈归硕心中无语,他也想走啊,谁愿留在这等麻烦降临,可是没办法啊,他是被牛有道胁迫来的,牛有道一天不给话,他也不便走。
不过庆幸的是,牛有道给他安排了退路,这边事了后,倒也不怕没地方去,否则就这样跑了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上清宗还要清理门户来着。
“老大人言重了,师兄在世的时候待我不薄,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师叔在哪,我就跟到哪。”陈归硕看着宋舒说了声。
宋舒笑了,一脸欣慰,一副没看错人的样子。
宋九明颔,一脸欣赏,心中也是感慨万分,的的确确觉得是患难见真情,如今这世道,这样的人真的是不多了!
朝刘禄挥了挥手。
刘禄拿了十万金票,走来塞入了他手中。
一看这么多钱,从来没有过,陈归硕内心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样倒是了笔大财,这宋家的家底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雄厚啊!忙假意推辞道:“无功不受禄。”要塞还给刘禄。
宋舒喝道:“矫情什么,给你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见状,陈归硕只好讪讪拱手谢过。
宋九明道:“从今天开始,你不是外人,和我宋家是一家人,只要老夫能再起,绝不会亏待你!”
这里话刚落,外面有下人出现在门口,手里拿了封信。
刘禄过去,接信后问了两句,撕开信看了看,随后快而回,禀报道:“老爷,北州驻京城的联系人送了封信来。”
屋内几人奇怪,宋九明皱眉道:“邵登云给我的信?”
刘禄:“没说谁的,您看。”信递上。
宋九明接到手看过后,精神一振,人站了起来,环顾众人道:“老夫有复出的希望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跟着精神一振,宋全忙问:“怎讲?”
宋九明沉声道:“信上说牛有道人在韩国,北州那边已探明他要去大雪山冰雪阁求取赤阳朱果给海如月的儿子治病,只要拿下牛有道,便是将功赎罪,相爷那边也就有理由帮我说话了!”
宋舒:“爹,会不会有诈?”
宋九明扬着信道:“既然是北州驻京城的人给的信,想必不会有假,何况我这个情况,北州也没必要再对我出手。老夫当初还奇怪,那厮乱晃个什么劲,现在许多谜团都解开了,原来是赤阳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