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前线将士浴血征战,陛下甚至御驾亲征,可后方却有人在作乱,是谁在幕后策划的,想必邵大人比老奴心里更清楚。”
此话一出,太叔欢儿大惊,怒道:“陶总管,休要信口雌黄!”
邵三省亦大吃一惊,那事大公子布置极为谨慎,根本不与作乱的人直接联系,陶略是怎么知道的?
陶略对太叔欢儿拱手,“所以陛下让老奴亲自来请邵大人回京,把事给弄清楚。”
邵三省瞥向邵平波的目光忽硬住,瞪大了双眼,只见邵平波鼻孔内有一道血迹流出,转瞬便滴滴答答往身上滴。
“大公子!”邵三省一声惊呼,抢步过去,跑到案后扶住了他,“大公子,你怎么了?”
众人目光看去,太叔欢儿顿时吓坏了,“来人,快来人。”自己也跑了过去。
邵平波神色平静,盯着陶略道:“没人有资格审判我!”面带着微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快!”大惊失色的陶略连连挥手,示意随行修士抢救。
数名修士抢上前去,紧急出手。
答案简单,邵平波服毒了,抢救的时间晚了,等到发现,已经晚了,没能救过来。
人走的很安静,没有承受任何痛苦,就这样去了。
太叔欢儿几度醒来,几度哭晕,最终愣愣怔怔守在尸体旁,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一句话,“父皇,你说你最疼欢儿的。父皇,你说你最疼欢儿的……”
陶略则懵了,邵平波死了,竟然死在了他眼皮子底下,而公主又傻了一般,他亲自前来还能把事情给搞成这样,不知回去如何向太叔雄交代。
他不明白,邵平波何至于如此决绝,是,没错,黑水台是接到线报,也根据线索查证了邵平波背叛晋国做内奸在晋国内部大肆破坏的事情。可这还没审讯呢,连个自救的机会都不要,一见面就自尽,算怎么回事?
蝼蚁尚且贪生,何至于这么一个大活人?
邵三省亦不堪重击,晕倒了,醒来后悲痛不已。
他也不明白,大公子一世不屈,历经多少艰辛亦百折不挠,为何会如此轻易自尽?
直到后来,直到后来知道牛有道还活着后,邵三省才明白过来,这才是大公子自尽的原因,大公子自尽前已经判断出了牛有道还活着。
大公子知道了真正扳倒九圣的人就是牛有道,牛有道一直隐藏在幕后操控一切,贾无群只是个幌子,而大公子自己却在为生死仇敌效命,如此真相让大公子骨子里这么高傲的人情何以堪?
牛有道让大公子祸乱晋国内部在先,之后再把大公子给卖了,而陶略的亲自来到,显然是有备而来,最终把大公子逼上了绝路。
就如同大公子临终前说的“没人有资格审判我”,大公子骨子里如此高傲的人,哪会再任由牛有道这般羞辱。
大公子向来强调,牛有道不会放过他,结果自然是宁愿自尽,也不愿受尽羞辱后再惨死。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大公子没有了再翻盘的可能,已无路可逃!
无尽悲伤的邵三省宁愿邵平波蠢笨一点,不要那么聪明,不要那么明白在先,也就不会自尽,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就因为太聪明了,硬是让自己走上绝路,自尽时连救治的机会都不给人……
邵平波的死讯传到晋国京城,太叔欢儿痴傻的消息传到皇宫,太叔雄紧绷着面颊沉默着。
他没打算那么快杀邵平波,至少现在还没打算杀,邵登云是燕国大将,邵平波和邵柳儿在他手上的话,也许还可以当做谈判的筹码。
事已至此,太叔雄最终还是下令抓捕邵平波的那些学生,哪怕现在没证据证明那些学生和作乱事件有牵连,也不可能放任,必需要先控制起来杜绝后患。
天牢内,昏暗阴冷的囚笼中,凌乱的稻草铺垫,邵柳儿、昊真还有两个少年和一个小孩,或躺或默默静坐。
这一家子甚至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坐在稻草上守在笼栏旁的邵柳儿怔怔看着对面墙壁上的昏暗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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