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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珣垂眸望着她,看到她唇瓣上的血痂,那是他啃咬时留下的。
一时间,他的一颗心像是劈成两半似的,一半是一塌糊涂的柔软爱意,一半是难以言喻的恐慌害怕。
她看到了他那副可怕血腥的模样,醒来后,会不会就此远离了他……
如果她真的就此远离了他,他该怎么办?
元珣蹙眉想着,眼底泄出一丝偏执的厉色,不,他不允许……
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就算将她囚禁,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生同床,死同穴。
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他静坐着陪伴了她半晌。
直到确定阿措睡熟后,元珣这才动作轻缓的起身。
他的衣袍还算完整,阿措的衣衫却被撕的稀巴烂。
简单穿好衣袍后,看着袍摆和衣襟上头的血渍,元珣端方的眉宇间涌起冷冽杀意。
门推开——
常喜和小荷早已恭敬的站着,“陛下,水已经备好……”
“安排到西配殿。”元珣声音粗哑冷戾,“任何人不准打扰她休息。”
常喜小荷应道,“是。”
元珣望了眼大亮的天色,大步往配殿走去。
***
半个时辰后,衣着洁净的元珣坐在上座,静静的听着常喜和小荷的禀报。
他羽睫低垂,眼底深处是暗流涌动的杀意。
手指轻轻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沉默许久,他才道,“那个女人还活着?”
常喜应道,“还剩一口气。”脑袋被砸了那么大个窟窿,神仙也难救活。
元珣道,“剥皮,挂去明月宫门口。”
他的语气很平淡,剥皮两个字,说的如同吃饭般轻松。
常喜的心一颤,忙应道,“是。”
元珣单手支着额头,神色慵懒道,“昨日迎春殿当值的宫人,全部绞杀,尸体都拖去明月宫放着。”
常喜,“……是。”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此次虽未伏尸百万,却也是一百多人的性命。
那些尸首全部堆去明月宫的话,明月宫怕是要被鲜血给淹没了。
顿了顿,常喜壮着胆子问,“陛下,明月宫那位?”
元珣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残忍又妖冶,“不急,就这样杀了她,便宜她了。”
一刀致命,是种解脱。
把一个人慢慢的逼进绝望的境地,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叫报复。
何况这会儿还在年节,朝堂上闹出大动静的话,他也抽不出空来陪阿措好好过年。
无人说话,殿内一下子静的可怕。
好半晌,元珣才缓缓抬头,视线却是定定落在小荷身上。
小荷自然感受到那道冷冽的目光,她心头咯噔一下,随后利落的单膝跪下,垂头道,“奴婢知罪,请主子惩罚。”
元珣淡淡道,“你犯了何罪?”
虽然小荷竭力稳住情绪,但平静的声线中还是有一丝颤抖,“奴婢……奴婢应该将宸妃带走,不应劝她留下……”
元珣道,“看来你们心里很清楚。”
小荷,“……”
元珣的目光愈发锐利,沉声道,“朕既然派你们到她身边,以后你们就是她的人,她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在你们的心中她才该排第一。”
小荷脑袋垂得更低,“是,奴婢护主失利,还请陛下责罚。”
元珣沉吟片刻,挥袖道,“此次情况特殊,且饶你们一命。你和小桃,每人领二十棍。”
小荷背脊绷的紧紧的,“谢陛下开恩。”
随后,小荷和常喜公公一道退下。
***
晌午时分,阿措才缓缓的醒来。
她只觉得眼皮好重好重,她好累好累,手臂都累的抬不起来了。
懵懵懂懂的醒了好一会儿神,她微微偏头,就看到床边坐着的那道高大身影。
阿措长长的睫毛一颤,下意识的就往床里缩去。
他、他还在……
元珣原本握着阿措的手出着神,忽的感受到掌心的动静,才意识到她醒来了。
他心头一喜,转眼却看见她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怯懦模样,他眼中的笑瞬间凝固住。
她在怕他,在躲他。
他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阿措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她裹紧了被子,一点点的朝里面挪动,大大的眼睛满是戒备的盯着他。
“阿措……”元珣低低的唤了她一声,伸手想去摸她的脑袋。
阿措再次避开,小声道,“不……不要碰我……”
昨夜的点点滴滴,如同噩梦般再次浮上眼前。
阿措心惊胆战的,越想越觉得难受,眼圈也不自觉的红了,一颗心饱涨着酸涩与迷茫。
他怎么会变成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