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去借粮吧。”裴元绍接过野兔,两眼一红,随后叹了口气对着周仓说道,“前两天管亥来通知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借点粮食!”
“管亥!”周仓眼中露出一丝忌惮,整个青州的黄巾要说最能打的就是他和管亥了,而且他们两个人早年大贤良师手下的时候也还都见过面。不过不同的是周仓是作为亲卫,而管亥是作为渠帅。
“老周说说吧,我们去借粮还是去投靠刘玄德。”裴元绍看着周仓问道。周仓虽说实力远强于裴元绍,但是整个山寨中统兵的却是裴元绍。
周仓犹豫了良久之后,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投靠刘玄德,至少刘玄德还遵从着大渠帅的信义,虽说大渠帅死了,但是大渠帅也算是用自己的性命为我们黄巾找出了一条出路!”
“普通黄巾是投靠是既往不咎。我们呢?”裴元绍虽说这样询问,但是却没有阻止的意思,“算了。将兄弟们送去,我们隐姓埋名过一生也就这样了,大渠帅这样的人物终究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
“兄弟们都揭不开锅了,没任何能吃的东西了。若非一直以来有我们一口就有兄弟一口。大概兄弟们都逃去刘玄德那里了吧,走吧,去给大渠帅上炷香,我们一起投降吧,死就死吧!”周仓站起身上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一脸苦涩地说道。
“我去召集所有的兄弟吧,毕竟我们的兄弟也都是见过血的,算得上良卒,去了。编入青州屯田军也好啊。”裴元绍苦笑着说道,周仓既然做了选择。那么他也就陪着吧,反正烂命一条的他,也是周仓救得,陪着周仓去死也算是还了。
在手下士卒的招呼下,裴元绍的手下很快就全部聚集了起来,然后在周仓和裴元绍的带领下对着一块无字碑上了一炷香。
这是周仓和裴元绍在知道大渠帅舍生取义之后给立的碑,不过由于青州凋敝,他们两个也不识字,也找不到工匠,只好立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碑,过一段时间给上一炷香,以慰鬼神。
陈曦并不知道这种祭拜大渠帅的方式在青州和泰山各地的黄巾那里都有,也许黄巾不知道臧霸长怎么样,但是投降了的黄巾都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活是那样一个人赴死换来的,所以他们都在家里立了牌位祭祀,至于青州没投降的黄巾,也都感大渠帅仁义给立了一个碑,包括管亥在内都给上了香。
的确到了现在,就算臧霸现身,可能那些跟随臧霸,见过大渠帅一两面的人都不大可能认出臧霸,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将大渠帅给忘了,相反他们会永远铭记大渠帅,香火不绝,按照现在的话就是,大渠帅虽然死了,但是大渠帅永远的活在他们的心中……
正因为这样死掉的大渠帅实际上已经相当于这些黄巾转化来的百姓们的信仰,而且在逐渐的代替原本黄巾的信仰——大贤良师张角,不过相对于张角那种“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叛逆信仰,臧霸所代表的德行、勇气还有慷慨赴义的淡然反倒是三观极正……
如果有一天有人为大渠帅建庙的话,陈曦绝对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毕竟信仰、教派这些东西迟早都会出现,而与其信仰某些自相矛盾的哲学理念,或者加入某些令人堕落颓废,难以自我实现的教派,大渠帅这个信仰不是不可以,相反,这个信仰很好,很不错!一个纯粹的英雄,一个舍生取义的英雄,信这个好!
当然陈曦是不知道这些的,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会偷偷给大渠帅建庙,至于臧霸会不会感觉到郁闷,陈曦才不会管了,治下稳定才是陈曦的追求!
想想看一个以大渠帅为中心,孟子的舍生取义以及其他杂七杂八思想为内涵教义的教派,这只要建出来就会有百多万的信众,然后扯上孟子这张虎皮,貌似也挺带感的!
至于教义存在的问题,那完全不是问题好不,自古多少教义有问题,但是教派不也欣欣向荣吗?再回过来想想孟子的思想严密性也不是闹着玩的,作为宗教教义虽说有些不太好,但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儒家有时候也叫儒教,分出来一脉也可以的,没啥不对的。
可惜这些事情陈曦并不知道,很少去奉高城以外的陈曦,大多时候都是令人去了解治下形势,而像这种祭祀大渠帅这种小事,所有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自然没有人会告知陈曦了。
毕竟在这个孝义的时代,像大渠帅那种慷慨就义的行为。就算是搁在对黄巾极其残暴的皇甫嵩、李儁等人手上,即使不同意他的条件,也会赐其全尸。厚葬之!
英雄就应该有英雄的待遇,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而大渠帅的作风就恰好非常的符合这个时代的观念,所以才会让黄巾信服,也才会让百万黄巾齐哭!
裴元绍和周仓两人尽力的挺直身子,不管饥饿与否,在英雄面前都需要保持着尊敬。在大贤良师败亡,周仓和裴元绍看着血流成河的荒野便已经舍去了原有的信仰,只不过因为手下的兄弟们需要一条活路。他们才带着手下来到青州落草为寇。
不过等大渠帅出现之后,他们两人再一次拾起了曾经的信仰,生死不过如此,有人慷慨悲歌。有人怨天尤人。曾经怀疑的一切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