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向阳看向伊兰幽。
“有心事可以跟我说，你要是你想做的，幽幽姑姑绝对会帮你。”伊兰幽看着沈向阳保证道：“不计任何代价。”
沈向阳知道伊兰幽的承诺是绝对真心的，也知道这份承诺的重量。
但是她能无忧无虑的活到现在，已经承了恩了。
“好，我记下了。”沈向阳笑着点了点头。
“嗯。”应了一声，伊兰幽这才离开了沈向阳的房间。
听见关门的声音，沈向阳握笔的手一下子脱了力，笔【吧嗒】一声掉落在桌面上，滚了两圈后靠着桌边的一本大部头的书脊上停了下来。
沈向阳的目光落在那本厚重的书籍上，心又沉重了几分。
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受伤。
闭上眼睛，黑暗从四周袭来。
冰冷刺骨。
顺着脚踝一直向上，蔓延过她的胸口。
压抑的感觉让她喘不上来气。
紧接着是脖子。
张了张嘴想要求救，她却一个字眼都说不出来。
只能任由那漆黑冰冷的液体将自己包围。
浸透其中。
在意识在朦胧和现实中间徘徊时，沈向阳似乎听到了枪响。
两声枪响。
两个人影倒躺在了自己的面前。
红色的鲜血从人身上流出，蔓延到了自己的鞋边。
是血啊……
blood，流动在心脏和血管内的不透明红色液体。
沈向阳记得清楚，书里是这样记录着的。
可是真正的看到血之后，沈向阳才知道，书上的每一个字，都是有生命的。
【向阳，我在乎你。】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一瞬间又将沈向阳从那个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拽了出来。
恍惚回神，沈向阳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的手叠在桌边，不住地发着抖。
那两声遥远的枪响，倒像是一个梦魇，一个幻觉了。
但偏偏又那么近，那么清晰。
流到脚边的血液，那么红。
双臂紧紧环着身体，沈向阳喃喃着：“不怕……不怕……”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挺过去，就好了……
将沈向阳房间的门关上，伊兰幽径直回了卧室，歇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正看书的龙天启闻声看向伊兰幽的方向。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伊兰幽深呼吸一下说道：“教育孩子真是一件劳心伤心的事情啊。”
“是倩倩和小枫又惹麻烦了么？”龙天启将书放下，而后起身走到了伊兰幽的身后。
“不是他们。”伊兰幽说道：“是向阳。”
“向阳？”龙天启将双手放在伊兰幽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她不是一直都很乖么？”
“是太乖了。”伊兰幽感觉龙天启的力道刚刚好，舒服的轻哼一声。
“乖还不好？”龙天启问道。
“小时候乖一点还是好的，只是这个年纪太乖就没那么好了。”伊兰幽说道：“向阳儿时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的眼前，沈飞哥把她救回来之后，为了保护她，我一直把她当女孩养。”
“你很成功。”龙天启说道：“在京都上层圈子，向阳是小有名气的名媛贵女。”
“小时候觉得可爱，现在……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下了那样的决定是不是害了她。”伊兰幽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她很开心。”龙天启说道：“这就足够了。”
“我原来也是这么觉得的。”伊兰幽拉过龙天启的手唤了一声道：“可……天启。”
“嗯？”龙天启由着伊兰幽拉着自己的手，绕过她站到她的身前。
“我感觉，向阳有喜欢的女孩了。”伊兰幽说道。
“是到了这个年纪了。”龙天启想了一下说道：“这很正常。”
“可向阳她……”伊兰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兰幽，你如果总把向阳当做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那么她永远都长不大。”龙天启半蹲在伊兰幽的身前与她平视，一只手被她拉着，另一只手撑在伊兰幽的椅子边缘。
“我知道。”伊兰幽说道：“天启，我只是担心向阳会压抑这份感情，会委屈到自己。”
“不会的。”龙天启反握住伊兰幽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前亲了一口：“真正的感情是压抑不住的，越是压抑便越会起反作用，喜欢一个人是掩藏不了的，在语气里，在眼神里，都注定展露无疑。”
“嗯。”伊兰幽点了点头。
“当然。”龙天启天生上扬的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如果对方太迟钝就另当别论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对方】意有所指呢？”伊兰幽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