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抓住了周夫人的手,看着她道:“娘,谢谢您。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
周夫人反手握住她,“那以后你肯定年年都会开心。”
“嗯。”细女点头,“肯定会的。”
说完,她松开周夫人的手,搀扶着周承嗣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在他们走到一半时,天上开始飘起了雪。雪花如鹅毛般大小,随着寒风吹到了他们脸上。
周承嗣换去了细女的左边,替她挡住了风口,同时还把她的手抓着塞进了他的兔毛暖手袋里。
“下雪了,”细女看着游廊外的雪花道,“真漂亮。”
“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赏会儿再走。”周承嗣道。
“不用。”细女带着他往院子里走,“很多东西,看第一眼的时候十分漂亮,看久了,其实也就那个样。今天的药还没涂,先回去涂药。”
周承嗣自然是听她的。
回到房里,细女将之前的药膏抹在周承嗣眼睛上。刚在外面挨了一下冻,现在被室内的炭火一烘,温暖的火炉让周承嗣有了睡意。
简单地洗漱后,周承嗣很快就睡了过去。
细女在确定他昏睡过去后,这才从怀里拿出一枚纸鹤来,这纸鹤是她成亲那天,傅杳给她的。
就着烛火将纸鹤点燃,很快的,外面就有人推门而入。
“竟然这么早就决定了,还以为你会在周家待到天亮。”傅杳扫了扫身上的落雪,看着细女道:“脸都长了些肉,看来你在周家过得确实不错。”
“他们一家人都很好,很照顾我。”细女道,“明明是我以条件来胁迫他们同意我加入周家,他们却没有为此排挤折辱我,反而处处考虑我的感受,以我为先。若不是我自己亲身经历这些,我还真不信这个世上还会有好人。”
“一个人的好与恶,不该让一群无辜的人来偿还。”傅杳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开始吧。”
细女最后撩开帐子,又仔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道:“好。”
……
一夜无梦,周承嗣醒来时,只感觉精力充沛。
他熟练的摸着床柱,准备起来,却突然惊觉一件事,他好像能模模糊糊看得清眼前的东西了。
压抑着心头的狂喜,周承嗣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一切更清楚了。
帐子,床柱,乃至上面雕刻着的花纹,他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能看见了,”他先是呐呐了一句,接着一脸欢喜道:“我眼睛恢复了。傅细,我能看见了!”
他飞快撩开床帐一看,对面的榻上,空无一人。
他以为细女只是起得早先出去了,当即叫丫头进来帮他更衣。
丫头进来后,一见到他的眼睛,突然“啊”了一声,“大少爷,您的眼睛……”
“我眼睛好了。”周承嗣笑道。
“不是,您的眼睛……怎么成了蓝色的?”
很快的,大少爷眼睛恢复且眼珠子变成了和大少奶奶一样的蓝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周府,周夫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就见儿子正让人找人。
“承嗣?”周夫人一看,儿子的眼睛,果然成了和儿媳妇一样的颜色,她用手在儿子面前挥了挥,不敢置信道:“你真的能看见了?”
周承嗣看着变得苍老许多的母亲,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比以前好看多了,这支金簪非常适合你。”
儿子这么回答,周夫人自然是知道他的的确确恢复了。
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期望终于成真,周夫人喜极而泣,“你这个混账小子可担心死娘了。”
承受着母亲捶过来的轻飘飘的拳法,周承嗣自然对她是一顿好哄。
好一会儿后,其他人也都纷纷赶了来,一家人高兴了许久,才稍微平复了心情。
也是这时,周二郎道:“大嫂怎么不在?”
平时大嫂和大哥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
“她没去找你们吗?”周承嗣道。
“没有啊。”周夫人道,“这大清早的,还不到你们来请安的时候。也许她去其他地方了,你们快去把大少夫人找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眼看着丫头跑了出去,周承嗣突然想到新婚之夜妻子的话。
她说三个月她就会走。
而现在一算时间,恰好三个月整。
心里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周承嗣当即让所有的丫头都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