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说他饿,狐狸都不信。但是天玄子说饿,那是实打实的。
几天不吃不喝,他饿得眼睛都绿了。从前挨过饿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个。一修习结束,第一件事,就是去请傅杳吃饭。
这客船老板也是有头脑,特地在二楼开了个厨房,厨房地方挺大,和外面的露台相连接,站起来就能见到外面流淌的河水。
天玄子和傅杳来厨房,一进门,就见到萧如瑟和钟离正相对而坐。
天玄子先是让厨子去炒了几个菜,然后走到萧如瑟他们那里,十分耿直道:“你们也会饿?”
这问题萧如瑟本想说实话,但是却瞥见钟离瞧了她一眼,于是嘴里的实话硬生生就变成了,“倒也不是饿,就是我想尝尝人间的美味。”
天玄子想到她的身份,十分认同的点点头,“别看御膳房花样多,但是真正好吃的一般人也确实吃不到。”他参加的几次宫宴,上来的菜基本上都是样子好看,吃到嘴里冷冰冰的,还不如他家道童的手艺。
萧如瑟却听出了别的意思,“虽然我无宠,但我在翊坤宫也蹭过不少吃的。”
眼见这两人说话牛肉不对马嘴,傅杳一摁天玄子的头,“你还是安静等饭吧。”
天玄子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
钟离的视线却从傅杳的手上扫过,接着天玄子哆嗦了一下身体,好像头有点冷。不过那股子冷劲只一闪而过,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的幻觉。
在天玄子点的小菜上来后,他亲自去给傅杳端碗盛饭,再十分体贴地把筷子也放到了她的面前,“这几天您也累了,多吃点。”完后,这才去照顾自己的肚子。
这几天傅杳也确实耗费了挺大的力气,对于天玄子的殷勤,她受之无愧。
对面萧如瑟有些好奇道:“你们这几天在做什么?”刚刚天玄子进来时,肚子可没少咕咕叫。
“教了他几个方术而已。”傅杳夹了快炒茄子,正准备吃呢,就听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她和萧如瑟一同侧脸看去,就见天玄子站在饭桶旁边,手里拿着个饭碗,那碗此时已经裂了。再顺着他视线看去,厨房外面,祁霜白正巧走进来,而祁霜白后面跟着的正是傅五娘。
见到傅五娘那惨状,天玄子会捏裂碗也就不奇怪了。
“国师?”祁霜白见到天玄子,眼里有些意外。他是知道天玄子离开了长安,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同一条船上,而且是在上船几天后才遇到。
天玄子飞快回了神,“我已经不是国师了,以后就叫我天玄子吧。”完后,他十分淡定地换了个碗,回到了傅杳他们这一桌。
祁霜白也顺势见到了傅杳三个,他一笑,走了过来朝着傅杳拱手道:“傅观主您竟然也在。”
自从那次离开国师府之后,他就一直在注意周围的动静。倘若傅观主把他的面相告诉了圣人,圣人必然不会放过他。就在他随时准备好了逃离长安时,朝廷却一直都没动静。
因为这,再联想从前那些有关交易的传闻,他才有些相信这位傅观主确实不会轻易插手俗世的事。
“是挺巧的,这都能和你遇到。”傅杳道。
祁霜白见他们对自己都不是很热切,便稍微寒暄了几句,又让人特地送了坛没开封的美酒来,便离开了厨房。
他们走后,天玄子这才一脸沉重道:“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对吧。”
“看到了,就是不怎么漂亮。”萧如瑟道。
“那个女人我认识。”天玄子以前进出定国公府时,见过几次,“真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没走。”
“我还以为你是在惊讶你能见鬼了。”傅杳道,“好好吃饭,晚上还有别的‘惊喜’等着你。”
傅杳几乎只尝了尝菜,就放下了筷子。被赵兴泰养刁胃口的她,对这一般厨子的手艺兴趣不是很大。
天玄子听到她的话,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妙。
饭后,傅杳歇着去了,天玄子则神神叨叨地要去重温方术。
眼见他们两个来了又走,萧如瑟看着看了看盘碗,又看了看从始至终都没开口的钟离,道:“真是奇怪,您不是和傅观主关系很好,怎么刚刚一句话都没说?是吵架了吗?”
钟离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是吵架了呢。”
“……”萧如瑟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强行将那股好奇心压下,她继续道:“如果是吵架的话,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刚才也瞧见了,天玄子那小子可是殷勤的很。您若不想一直这样,还是得主动去和好才行。”
知道萧如瑟是误会了,但是钟离却没反驳她的话。
……
另外一边,祁霜白随便端了些糕点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里,那位草原上的美人终于适应了一些,不再像之前晕船晕得厉害。她见到祁霜白进来,抱怨道:“我有些后悔了,或许我不应该闹着要去江南的。”
祁霜白将糕点往她面前一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