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哪里想得到,小孙女高高兴兴的走出去,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哭着跑了回来。
陆越满脸惊慌地跟在后面,一对上老将军看过去的视线,他吓得一噤,开口时细若蚊音:“我,我和妙妙妹妹说着话,她,她忽然就哭了……”
小姑娘哭起来动静并不大,只有眼泪不停地流,她努力憋着哭声,只有身体随着哭腔一抽一抽的颤动。
老将军抱紧小孙女,厉声质问:“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呀。”陆越已经吓坏了:“我就是和她说长公主殿下……”
这话一出,老将军和陆老爷子齐齐变了脸色。
老将军立刻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陆老爷子没脸拦,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的孙子一眼:“你怎么连句好话不会说!”
陆越又茫然又委屈,回头看看门口,已经看不见妹妹了,他心中慌得不得了。
老将军一路抱着妙妙不停地安慰:“什么长公主,陆家那小子故意骗你的,他是个坏小孩,整天做坏事,整个京城的小孩儿都被他欺负过了。没什么长公主,妙妙别信。”
妙妙从他怀里仰起头来,脸上满是眼泪,她泪眼婆娑地问:“那我爹爹,他会娶别人吗?”
老将军一噎。饶是他疼爱小孙女,这会儿也无法说出坚定的答案。
他一迟疑,妙妙就知道答案了。
她默默低下头,把小脸藏回老将军的怀里,不让爷爷瞧见,她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可老将军知道她还在哭,不停地流着眼泪,温热的眼泪濡湿了他胸口的衣裳,让他的胸膛也像是被东西堵住,跟着哽咽难受起来。
在这之后,无论老将军说什么安慰的话,妙妙都没有回应。
老将军长长叹出一口气,他上过数次战场,敌人的智谋诡计全都见过,半截身子入了土,自认为已经见过大风大浪,可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
皇宫之中。
原定野大步往外走,身后一道浓艳的身影紧追在其后。
“原将军,本宫让你停下,你听不见吗?”温宁公主气急败坏地喊:“原定野,你好大的胆子,本宫的话你也敢不听?!”
原定野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温宁公主绕到他面前,得意道:“你看,你还不是要听话?”
“不知殿下有何贵干。”原定野目光落在她身后远处,并不看她:“臣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多陪。”
“你能有什么要事?皇上如今只让你教太子骑射,并未给你实职。你不过是躲着本宫而已。”温宁公主:“本宫问你,那张秀娘是何人?”
“是臣的妻子。”
“胡说八道!”温宁公主怒道:“你未曾婚娶,哪来的妻子?”
“如今虽不是,可以后会是。”原定野平静地道:“我们已经育有一女,等再过几日,她就会入我原家族谱,记做我的正妻。殿下知道了,可否能让开了?”
温宁公主哪里肯让:“本宫不准你娶那个张秀娘!”
“这是臣的家事,与殿下无关。”
“怎么会无关?原定野,你把本宫当做什么?”温宁公主恼怒地道;“你去边关打仗,本宫等了你足足六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带回来一个女儿,竟要娶别人为妻?你把本宫当傻子吗?”
“微臣不敢。”
“你怎么不敢?那个张秀娘已经死了,本宫可以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以前那些事,可你还要娶她为正妻,你竟敢让我当继室?!”
原定野的目光总算落到了她的身上。
温宁公主长相明艳,她愤怒时,面容也愈发让人移不开眼。他知道长公主是个美人,可他亦能看清眼前人的内心,知道她骄纵自大,专横跋扈,是披着美艳外皮的恶鬼。
他道:“殿下误会了,臣并未有想要迎娶您的念头。”
“你不想娶?!”温宁公主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我等你六年,你说不想娶我?!”
“臣早就与殿下说明白,更从未许诺过殿下半句话。”
温宁公主恼羞成怒:“是,你是没说过。那本宫这些年围着你转,是为了什么?”
“殿下身份尊贵,向来随心所欲,皇上宠爱您,对您有求必应,可臣未让您顺心如意,故而您心有不甘。”原定野说:“如今臣有妻有女,殿下也该玩累了。”
温宁公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十六岁时,她偷偷跑上城门。大军回城,少年将军骑着骏马,历经风霜,大胜归来,他身上战甲沾染残血,脸上带着未愈合的伤,哪怕面容冷硬,可眼底也似有火光,明亮锐利。
她看得出了神,再也无法忘怀,去打听此人身份,后来更是放下身段,主动去追求,她几次向皇兄求情,让京城的人看了那么多笑话。到头来,在她的心上人眼中,竟然只是玩闹?
她堂堂长公主,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