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阳台,一面住户,笔直的一条大走廊,没有厨房,厕所公用。这东西的容量极其惊人,四个院子,居然就把人装满了。
住房是单间,十几平米。大部分按户算,不管你几口人,只要你登记是一家,那就只有一间。小部分改造成宿舍,一屋八个人,给单身狗和特殊人群居住。
由于是冬天,供暖是大问题。时间紧任务重,索性没铺管道,而是安装了传统的炉子,煤管够,倒也冻不死人。
刘子铭和刘爽是一对小夫妻,没孩子,分到了一个单间。
他们之前在黑水开了家小商店,刚贷款买了房,还准备生娃,日子过的不错。结果呢,就像刘子铭最喜欢看的好莱坞大片一样,灾难突然就降临了。
他们刚好在重灾区,一切成空,怀着莫大的惶恐和迷茫来到盛天。起初浑浑噩噩,心如死灰,经过救助机构的心理辅导才慢慢好转。
“媳妇儿,我出去了啊!”
“哎,这个给你。”
狭**仄的屋子里,刘子铭裹着棉袄,拉开那扇看不出原色的破门。刘爽急忙过来,递过一个饭盒和一缸子热水,道:“我烙了几张饼,你拿着,中午别饿着。”
“……”
刘子铭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孔,忍不住鼻子一酸,道:“没事,我今天肯定能找着活干,什么活都行!”
“你好好的就行,晚上等你吃饭。”
刘爽伸出胳膊,尽自己最大的温柔和坚强,给了丈夫一个拥抱,目送他下楼。
今天依旧很冷,盛天不像黑水那样疯狂下雪,但频率也很高。积雪堆聚,鞋子踩着地面,嘎吱嘎吱的又干又硬。
刘子铭拎着东西,到了街道办事处,门前已经站了好些人,见他来,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又紧紧盯着大门。
之前说过,移民最大的问题是住房和吃饭,在勉强保证这两点的基础上,第三重要的便是就业。
纵然政府会发放救济金,但有工作跟没工作,完全是两码事。有工作就有收入,有生活,有奔头,有安慰,而不是在家里等死。
这么多人同时涌入,根本找不到足够的岗位安置,有点技能的早被挑走了,剩下都是没技能的。
政府也是竭尽全力,每联系到一家企业,就放出若干岗位指标,由街道传达,具体到每户。
但这帮人等不及,早来就能早知道,就多几分机会,通常一蹲就是一天。
“呼……”
刘子铭蹲在背风处,眼巴巴瞅着手机上的时间。当指向七点钟的时候,他嗖地站起身,混在一股人群中,挤到了大门口。
不多时,就听里面脚步声响,轮班的工作人员打开大门。
自从接收移民以来,基层人员已经没有上下班的概念了,分作几组,每天近二十个小时,留宿单位是常有的事儿。
出来的是位中年女人,看着黑压压的人头一脸无奈,道:“早跟你们说了,我们拿到指标,第一时间就发到群里,你们也都加群了……唉,这大冷天的,还非得跑过来!”
“王主任,那不一样啊!群里还得报名,多费事,这不就直接定了么?”一人道。
“对对,还是看见人踏实。”
“王主任,您就快说吧,都等半天了!”
他们的精神状态虽然糟糕,情绪还是挺平稳的——不平稳的已经被杀鸡儆猴了。女人的业务很熟练,张口就来:“今天的指标比较多,你们别急。第一个,胜达运输招装卸工,要求年轻力壮,服从命令,能吃苦。每天工作十小时,每月休两天。”
嗡嗡嗡!
嗡嗡嗡!
刹时间,吵杂骤起,男女老少,大的小的,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即便招工待遇苛刻,也都抢着想要。
“我行!我行!我以前干过,我以前干过!”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后排拼命叫喊,可惜分分钟被淹没,急的满脸通红,使劲跺脚。
刘子铭刚好站在前面,他认识这个人,同一楼的,有老父老母有妻儿,压力极大。
他犹豫再三,还是回手一拽,把对方拎到前面。那人愈发大叫,终于惹得王主任关注,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工作机会,然后连谢都没谢,欢天喜地的跑进楼登记。
“第二个,新丰袜厂招叠袜、包装工人,还有厨房杂工,只招女性。”
“我我我!”
“我是女的!我是女的!”
夹在里面的少数几个女人,一听就疯了,奋力举着双手让对方看见。
“你,你,你,还有你,嗯,够了!”
如此这般,三份工作已经派了下去。刘子铭越来越急,他要么性别不符,要么看旁人可怜,主动退让,一份都没抢到。
“第四个,呃,白城招建筑工人,有经验最好,没经验但有把力气的也行。”
“……”
场面忽然安静,过了片刻,才有人问:“白城在哪儿?”
“在东面的山区,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