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在这种情形下,之前的数百死伤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零头罢了。
曹纯迎着夕阳,看着在更西面又一次完成集结的张辽部,彻底绝望……就是刚刚上一次迎敌中,张辽直接冲到了他的身前,一手戟下来,虽然没有取走他曹子和的性命,却斩断了他右手三根手指,然后扬长而去。
此时的曹纯已经无法握住兵器,只有左手握着一支马鞭在那里勉强指挥罢了!
不过,这似乎也是徒劳,可以想象,当张辽再次冲到他身前后,迎接他这个虎豹骑指挥官的将是个人的死亡与虎豹骑的整体除名!
而果然,因为盗骊被活活累垮,早已经换了马的张辽集结完成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再一次发起了冲锋。而另一边,剧烈的疲惫感和失血带来的模糊感却让曹纯一瞬间放弃了抵抗的欲望。
“叔父!”
好像是做梦一般,曹纯在失神和神智模糊之中似乎听到了曹昂的声音。而很快,随着他的回头,这才发现自己并非做梦,真的是曹昂来了,后者骑着一匹马,带着几十个精锐侍从,个个灰头土脸,俨然是经历了一番苦战才寻到自己的。
“你怎么出来了?!”曹纯瞬间清醒了过来了,然后勃然大怒。“你出来了,大营怎么办?!天已经快黑了,再撑一撑,说不定能守住的!”
“叔父不用担心大营了!”曹昂赶紧扶住对方在马上有些趔趄的身体,却又忍不住一边解释一边落泪。“我在将台上的望楼上面看到了东面的烟尘,一定是父亲大人的援军……所以才冒险出来找你!文烈伤重不治,被抬回来后不久就死在了大营里……我怕叔父你也不测,这才出来找你!”
“你父亲到了?”先听到援军之事,曹纯欢喜的简直要浑身脱力,但其人回头望了眼已经要冲到跟前的张辽部,却又陡然醒悟,然后难掩气愤。“蠢货,你父亲到了你也不该出来,现在这个局面根本来不及了!你应该留在营中,及时引导你父亲入营……我死了算什么……你要是死了,让你父亲怎么办?!今日不许你白白送死!!”
“咱们一起走……”
“都说了,来不及了!”曹纯瞥了眼身前几乎是一触即溃的虎豹骑余部,又看见张辽亲自引兵往自己这边过来,面色痛苦万分,却是忽然厉声怒喝。“子修,立即下马,扔掉头盔,在地上打个滚!快!”
曹昂茫然不解,而曹纯却直接一马鞭抽到了他脸上,声音也近乎嘶哑起来:“快!我不许你死!”
这下子,曹子修才赶紧听命,然后其人真的扔下头盔,下马在满是血水、泥沙的地上打了一个滚。
虎豹骑彻底溃散,张辽如入无人之境,直逼曹纯的曹字大旗之下,几乎是瞬间便已经来到对方身前几十步的距离。
曹子修刚刚打完滚便看到这一幕,心中稍有醒悟,随他而来的几十骑也蜂拥向前试图阻拦,却根本不是张辽以及其人亲卫的对手,更遑论张辽身后无数燕军骑士密密麻麻跟来……这几十骑几乎是迎面就被纷纷收割下马。
而乱局之中,右手断掉一半,只能左手用力的曹纯却没有理会张辽,也没有用左手拔剑作战,更没有勒马逃跑的意思,反而是继续以唯一一只能用力的手握住马鞭朝着马下的侄子劈头盖脸一般抽去,而且边抽边扬声大骂:
“死狗奴!若非你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此战岂能如此下场?虎豹骑岂会败于并州小丑之手?我念你父亲是我同僚,念你是谯县出身,才将你引为亲卫,你却临阵逃生……死狗奴!死狗奴!!”
骂声不断之中,张辽早已经冲到跟前,双戟从身侧平行齐挥,便将曹纯首级轻易剪断,随即其人脖颈处血涌如泉,温热一片,直接喷洒到了早已经泪流不止的曹昂背上。
张辽既斩曹纯,又直接纵马越过地上的逃兵,直接向前十余步,一戟砍断了曹纯的大旗,这下子,周围虎豹骑彻底做鸟兽散,而河北骑兵则山呼海啸,齐呼万岁不止。
一时间,根本无人理会地上的曹子修。
“曹孟德来的好快!”
就在这时,战场以北,白马旗下的公孙珣望着战场东侧道路上陡然出现的曹军旗帜,居然一时失笑。“得有万骑有余吧?”
“是!”旁边庞德张口答道。“而且按照靖安台的情报,这应该是曹军最后一批骑兵了……曹孟德明显是因为担忧此处局势,或者说上午时分曹纯派出了求援信使,这才不顾一切只带所有骑兵至此……大部队还要更晚一些。”
言至此处,庞德稍显小心翼翼:“主公,曹操此时引万骑不止到来,咱们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吹集结号?”
“是啊!此时该如何是好?”公孙珣望着曹军大旗若有所思,却又忽然看向了捻须不言的荀攸。“公达,且问你一事,若你在彼方军中,该劝曹孟德如何动作?”
“什么不都管,直接疾驰入南面大营!”荀攸正色以对。
“不错他若疾驰进入大营,则此战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也只好吹集结号,但他却犹豫了,为什么?”公孙珣愈发冷笑不止,然后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