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中流击水(2 / 3)

,计较这些反而让人笑话。”

“是我想多了。”韩当干笑一声,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我终究是年少时便在安利号中贩马,又有幸拜见过尊母……还是喊少君吧,喊字终究不习惯。”

“随你。”公孙珣不禁摇头,也是懒得计较这些。“咱们接着刚才的讲,子衡兄虽然要随我去辽西,但我却觉得的他新婚燕尔,随我一行数千里难免不近人情,而且此地也少不了一个有身份的人主持才行。所以,思索两日后还是决定让他留下,以卢师学生的身份守驻在此。等过两年,我举了孝廉、得了郎官还是要回洛阳的……”

“这倒也是。”韩当回过神后点头道。“吕子衡这人虽然是个文士,但与人交往还算爽利,想来应该没问题……关键是,少君得用人手还是太少,不然这种地方何须用文士?”

公孙珣不以为然,却也懒得讨论这些,只是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此地聚集了不少义气人物,那这里面可有什么可用的人吗?”

“有几个人手上功夫还是不赖的。”韩当闻言忍不住叹气道。“但是未必愿意随我们去辽西。”

“这也是人之常情。”公孙珣依旧不以为意,他这三个多月一直都在緱氏,自然晓得这些人,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你且去问问,愿者去不愿者留嘛,便是有什么难处想归乡乃至于想投奔他人的,都尽管随意……不过,这其中可有新来的我不知晓姓名的人物?”

“并无。”

“看来贤才难得啊!”公孙珣起身摇头道。“既如此,你这里做下准备,我去寻子衡兄说话……”

“对了,少君。”韩当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赶紧站起身来喊住了对方。“既然我们要走,那个还关着的人又该如何处置?”

“什么关着的人?”公孙珣一脸茫然。“我们关了谁?”

时间来到下午,緱氏山下这个最大的院落里,某处狭窄厢房的床榻边上……公孙珣、公孙越、吕范、韩当四人或坐或立,却都面无表情,而原本住在此处近大半年的‘主人’,却青衣小帽笼着袖子干笑着站在地下。

“子衡兄,如之奈何啊?”公孙珣无可奈何,只能朝此间唯一一个‘文士’吕范求助。

“先别管其他的。”吕子衡咽了口唾沫。“义公兄常在义舍那边,可曾留意朝廷这半年的公文,是否有大赦?”

“不用留意公文也晓得。”韩当无奈言道。“两个月前就又有一次大赦,有几个在此处藏身的人直接回了乡……”

“可涉及到死囚?”

“如今这世道,不赦死囚岂不是白赦?”

“换言之。”吕范指着眼前的这人道。“我们私自将一名清白士子扣押在此处两月之久?这要是放出去宣扬一番,那文琪你在宛洛之间的名声还有半分吗?”

“不碍事的!”地下那仆人打扮的人赶紧摆手。“我这半年在此处过得甚为欢乐,此地不愧是卢公长居之地,我想读书都能送得书来,吃喝随意……明明是在做客,谈何扣押啊?”

“关键他家中是南阳名族,还豢养死士。”公孙越咬牙切齿,根本就没有和底下这人直接交流的意思。“若是往日倒也罢了,我们有刘师和卢师做靠山,又不缺人手,南阳名族也就名族,死士也就死士。可此番我们都要走了,只有子衡兄一人在此处,卢师又在东观修史……这要是放回去心存怨念,然后蓄意报复,一把火烧了义舍,再把吕兄给抹了脖子怎么办?难道还能从辽西飞回来救人?”

“断不会心存怨念的!”此人也不嫌冷,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几位务必信我,我娄子伯愿意对皇天后土明誓,此生绝不会与诸位为敌!”

公孙珣微微皱起了眉头。

“兄长万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啊!”公孙越见状忍不住提醒道。

“文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吕范也咬牙提醒道。“人心叵测啊!”

“少君。”站在榻边的韩当扶着刀建议道。“要我说,此事极易。就在此地把他绑了,然后装入箱内,再补上一刀,这样就没了血迹。而如今虽然化冻但也称得上是天气寒冷,所以也无气味。等我们回程路上过黄河时,直接连箱子扔入河中,管他什么名族子弟,什么南阳豪杰,天不知地也不晓,人不察鬼也不觉……不就了结了吗?”

“义公兄此法甚妙!”

“兄长,就这么办吧!”

娄圭欲哭无泪,只能不停磕头……须知道,为什么他之前那么胆大,敢从死牢里逃跑?因为他当日晓得,官差终究是讲道理的,抓到他这个南阳名族囚犯也不会怎么样,最多再给扔到死牢里而已;而他在这里大半年,为什么又不敢逃跑呢?因为他同样晓得,这里的边地蛮子是敢随手杀了他的,真要是逃跑被发现,那恐怕自己家人清明上个坟恐怕都没地方找尸骨来哭一哭!

公孙珣摸着榻上的《汉书》竹简,思虑再三,终究还是缓缓点了下头:“也罢,就依你们所言,去寻一个箱子来……要大一些的,不能委屈了这位南阳豪杰,别忘了堵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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