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上,阴天,下午五点多一刻。
天色暗沉,街道两边墙体灰暗,树木颓败,褐色与黄色的落叶在铺方砖的人行道上随风翻滚,除了冷,还有一丝萧瑟感。
江澈探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扭头问:“你饿了吧?”
林俞静扭头看他一眼说:“你难道不先把衣服穿上?”
桌上的衬衣和毛衣叠得整整齐齐……气氛有点古怪。
“对哦,辛苦你照顾我。”江澈注意到自己还赤膊,有点尴尬说。
“才没有。”林俞静特别认真地否认说:“真的是你自己脱的,我无聊所以叠一下……而已。”
这个问题没办法争辩,江澈笑一下,表示了解,穿了衬衫,扣扣子,把黑色毛衣套上,换鞋,说:“咱们吃饭去吧,晚上想吃什么?”
林俞静背着背包站在门口,说:“今天元宵节呢,晚上要回外婆家吃的。所以,我要走了。”
“哦,对。”江澈站住了。
林俞静开了门,一手拉着,扭头,有些冷清说:“你不送送我吗?”
“送,可以送,当然送。”江澈连忙点头,开心说道。
林俞静有点喜欢他这副样子啊,不是什么都成竹在胸,也不是什么都淡淡的,不在意的样子,是因为自己才这样,所以有那么点骄傲和幸福。
终于也有林姑娘欺负江先生的一天。
江澈头还昏,而且到此依然不知道,其实是因为自己在酒醉的时候经历了一番“生死问答”,表现优异,林姑娘才稍微改变态度。
两人出门。
另一边,一扇房门匆忙关上。
“没干起来。”赵三墩说。
柳将军苦着脸点了点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她现在一说这事就哀怨——因为她怀孕了。
计划中是不急着生的,毕竟正干柴烈火。年前到赵家,三墩娘关心询问过后也欣然同意,不急,还特地帮忙从计生站领了一些套回来。
年后,三墩娘突然拉着柳将军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柳将军怀孕了。
这不可能啊!柳将军回来和三墩一起研究,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灵感突发,把三墩娘帮忙领来的套拿了几个灌上水……
每个水球都在往外滋水。
…………
林俞静穿的是过年的衣服,一件浅灰色的短款小风衣,有风,天冷,她没扣扣子,用手拉住衣襟,叠一起,两手抱住在走。
落叶从她脚边往后走,打着转,或跳起落下的重复。
她说不用打车,因为外婆家很近。
“快要回学校了吧?”走了一会儿,江澈扭头问。
“嗯。”林俞静说:“快到了……在这里坐一下。”
两个人坐在一个黑色瓦顶,玻璃窗深绿,但是像大礼堂的灰色建筑外面,大概三四十个阶梯的倒数第二格和第三格。
在江澈的右手边不远,阶梯的尽头,有一棵树,从树干上生长的结能看出来,它是颗老树,但是树干并不粗壮,枝叶也不繁茂。
这是一棵瘦的而且不算高的树,而且从一人多高的位置开始,有些微微倾斜,不很牢靠的样子,唯有它的树叶,在这个冬天里是明黄色的。
脚边和枝头都是它的叶子,干净,透亮,在这样的天气里让人的眼睛和心情都感觉很好。
林俞静突然说:“那个,韩立大师是什么啊?”
江澈整个人呆滞一下,眼神有些惊慌……
林俞静似乎也有点尴尬,解释说:“你自己喝醉的时候说的。”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她当时问了,江澈,说一个你的秘密,江澈才说的。
“我……还说别的了吗?”江澈在想,万一自己说了是重生者,要怎么圆,还在想,以后不能再喝醉了。
林俞静摇头,眼神诚恳说:“就没有了。”
江澈搁心底长出一口气,这样就好,只是韩立大师的话,说说也无妨,就当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你听过气功吗?”安下心来,江澈问。
林俞静摇头,又点头,“知道有,但是没听说很多。”
“哦,如果你有听说,其实我很有名。”
江澈开始江他的故事,从盛海小公园说起。
林俞静听着,听着,已经听懵了,表情震惊说:“你是说,当时,真的就轰、嗵,两声雷下来?”
“是啊”,江澈神情感慨说,“当时我自己都被吓一跳,以为是真的。后来偷偷找地方试了很多次,发现都没有引到雷,才放下心来。”
“放心?不是应该失落吗?咔嚓……随时一道闪电。”林俞静说。
“不失落啊,会引雷多奇怪,我又不想拿它抢劫杀人,或者发电。”江澈笑着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想随时一道闪电。
“也是哦。”林俞静点点头,说:“所以,当时他们都信了吧?要是我,我也可能会信。”
“嗯,不光信了。其实还有一个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