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郑忻峰打开看了一眼,激动不已地追了上来。
江澈带着点小得意,等他说话。
老郑激动加感动,结巴说:“你,你去把它偷来了啊?”
……我偷你妹啊!
江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觉得偷这个有用吗?”
好不容易,郑忻峰才算掌握了基本情况,一路紧追着江澈问东问西。
这就是他的事,对他江澈自然不必隐瞒什么。
“那逼样的,这么贱,当时要是我也在场,管他什么老师,一定抽他。”听到张保有最初的表现,郑忻峰愤怒不已,疑惑说:“你就不理他?你不气?”
“气啊,气得想怼死他,可是当场扑上去打一架,没意义,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更麻烦,留更大的把柄在他手里,然后你彻底完了,我也好不到哪去……所以干嘛把愤怒给敌人欣赏?。”
郑忻峰想了想,点头,郑重道:“也对,那等毕业了套他麻袋。”
“……这个可以考虑。”
“那之后呢,你接着是怎么做到的,整个不超过十分钟吧?”
“你是不是觉得这十分钟内我做的事一定很精彩,很高明?”
“难道不是?”郑忻峰示意了一下他已经折好的处分通告,“不是的话,这么短时间,这个怎么会到我手里?”
“其实一点都不高明,时间太紧,我也急,所以,就是最低级的做法,当一个人没办法的时候,还有最低级和直接的办法”,江澈说,“当时出来,我直接转身就上了三楼,敲开了学生科李主任办公室的门,进去跟他说你的事……”
江澈把自己那不到十分钟内说的话,一条条的理由大致都重复了一遍。
其中包括那位李主任对叶琼蓁解释的那番话,都是江澈的原话,此外,还有一堆警示效果已经达到,学生们能体会学校的良苦用心等等。
郑忻峰听完感慨道:“老江你怎么变这么能说了?……难怪他被你说服了。”
“说服?”
“不是吗?”
“你太小看这个年代我们的基层干部了。”江澈苦笑一下,然后说:“我说第一个理由的时候,往桌上压了4张一百的,他看了一眼没说话,说第二个理由的时候,加了两张,他说事情有点复杂,最后第三个理由,我又加了两张……”
“这就八百了啊?!呃,我要是他,我就不说话,等你一直加……”郑忻峰同学的脑回路让江澈哭笑不得。
“他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江澈笑一下说,“加到八百,他不松口,我去拢钱,说,看来李主任实在为难,那我去楼上问问。”
“楼上?楼上是校长副校长他们吧,什么意思?”
“意思就这么多了,嫌不够的话,我去别的地方试试”,江澈解释说,“这么做是基于我之前的判断,这件事本身,其实上头并不非常重视,只是那个张保有用力在折腾而已,所以,八百很够了。”
“那他?”
“他拿起一本书,盖在了钱上,跟我说,可是他都已经批下去了。”
“嘛拉个逼,他都拿钱了还推啊?”
“不是,你要是经历过或者接触过官场……哦,我是听说的”,江澈简单圆了一下,跟着解释,“反正像这种话,其实不是拒绝,它等于跟你说,现在情况是这样,有点为难,你来帮我想想怎么处理,如果办法妥当,事情我就办了。”
“那你……”
“我跟他说,其实不用直接说取消处分,李主任只需要突然有点犹豫,觉得这件事不能太武断,最好再作仔细考虑……然后,一直考虑到我们毕业就好了。”
“……”郑忻峰若有所感地点了点头,又在心里算了算道,难得认真道,“这么多门道,连主意都得咱们自己替他想好,唉,要是我自己去,肯定想送都送不出去……谢谢兄弟,八百,我慢慢还你。”
“还个屁,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上学期和这学期两次出去,赚了点钱。”对于郑忻峰,江澈没打算完全隐瞒。
“可那是八百啊!要是少,我才不跟你说还呢。”
“是啊,八百,肉疼死我了”,江澈自从经历过盛海睡火车站,整天做梦都是三十块的那段日子后,他的金钱概念就已经回到了92年,800块,其实是真心疼,“可是,谁让你是哥们呢,一个说宁愿背着处分,也不要我去低头的哥们。”
郑忻峰怔了怔,转过头去,没说话。
等到换了嬉皮笑脸,他才转回来……
“随便他妈一个有点权力的小人物,都能这样为难和拿捏咱们,真操蛋。”
江澈点了点头,“这就是现在的生态,等到出去做事,感受会更深。因为我们还弱小,还在最底层,对于当下这种低级生态,就只能适应和接受,就像一个人还没有工具,需要徒手在河里抓鱼,那么至少小腿要下到水里,不没胸没顶就算幸运了……反正至少先做到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吧,至于将来……”
“将